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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再说吧……”
云神父话没说完，人就跌个四脚朝天。
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我，仍为此地感到不可思议，更别提哲仁他们三个。
东方先生淡淡地笑著、看著我。真叫人感到不舒服。
“也算我一分。”士谦也道。
“你别想乱来，有我在，绝不准靖安会动他们一根寒毛！”
一个好像在哪听过的声音，有点轻浮，虽然话语的内容应该是在感叹，可是他的音调却像是在说风凉话。
东方先生走到雅室的尽头，转了转桌上的花瓶，他身後的壮汉就走到墙边，开始用力地推著。
如果是我碰上这样温柔的人，早就投降了，想想看，要对一位浅浅地笑著，对你散发出善意又长得清纯亮丽的女孩发脾气？我自认为办不到，我想，除了把灵魂卖给恶魔的男人才会对她带著敌意。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别人的记忆！太过分了。那几天我还一直怀疑是我疯了，原来真的是你们搞的鬼。要是没办法把他们的记忆篡改，你们就要杀人了吗？”
“是吗？我讨厌这样。要就全部知道，再不然就全都不知道。”
当我们有了共识，打算要离开，走到楼梯前方不远时，却听到有下楼的脚步声。
只是，这里越待越觉得可怕。
“啪！”一声清脆的靠腿声，两位身著迷彩服的……士兵，动作严谨，神态严肃，站得直挺，定在神父旁边。
丝丽儿骄傲地应道：“那当然！”
东方先生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知道了一点事，却不知道大部分的事。”
不见他开口，可是声音直接敲进脑中，带著威严与强迫性的声音，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你……”东方先生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上他的身躯，让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似乎光要让身体站立，就已经费尽所有的力气。
“这么说，你在这之前就会运用雷电了？看来，我们的情报工作还要再加强。”
我不理他，可是身旁的丝丽儿却对云神父很有兴趣。
就在我对他产生疑惑的时候，这个房间轻轻地震动了。
“你、你到底是……”
他总是表现出这种气度，我还能再损他吗？
“喔，仁慈的天父，多么可爱的女孩，让天父在地上的代言人为你服务，让你免於灾厄，远离痛苦……”
士谦的手一定很痛，不过他却只知道关心哲仁，马上移到哲仁身旁护著他。
东方先生语气平稳地向我问好，同时他身後的女性在她身旁的电子面板上一连敲了一堆指令，东方先生身前的小桌就浮出了一个小萤幕。
可惜另一位士兵马上支援，出手毫不怜香惜玉，脚一绊让她倒下，腰间的军刀也秀了出来，架在倒地女孩的玉颈上。
这个不良神父说著说著，口水差点没滴出来，看他神采飞扬，一脸色相，就令人担心。让这种神父当士谦他们的指导者安全吗？会不会造成学校的困扰……还有，竟然要利用上课时间进行训练，士谦、哲仁还好，可是佳琪的功课这么差，不能再退步了。就算素姨请我当家教不单是为了他们的功课，可是也不能让他们的功课变差啊！
东方先生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盯著我问道：“你想知道更多吗？”
“就是因为你被抓过才麻烦。我与哲仁还算‘乾净’，你在这段时间要是再出事，素姨可能就会失去监护权。难道你想回到你老爸那边吗？”
老先生狂妄地笑了。他的笑声让整座钟乳石洞为之震动。
我的声音好像惊动了那位老先生，他骤然抬起头来，一张很难形容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的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彩，脸上的皱纹道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长长的白须像是古老历史的展演，他的特殊还不只如此，只是很难用言语形容。长枪上已经爬满青苔，这个人不知道已经被钉在这多久，而他却还能动，头抬起、下垂的双手也举了起来。
“那你怎么看呢，神父？”
“小心点，路有点滑。”
“咦？怎么没人笑？我知道昨晚的事情把你们吓坏了，所以现在更要放松心情呀。”
头好痛……
“而且昨晚的事，忘了也许比较好。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难道你希望睡到半夜会被恶梦惊醒，走在路上还要随时提心吊胆，不得安稳！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能把这一切都忘掉。”
地下室的灯光急明忽暗，闪烁不停，青色、红色、蓝色的霓虹灯发出黯淡的光芒，照住散倒一地的桌椅上。巨大的铁笼倒在地上，桌椅碎片散落四处，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映出憧憧的怪异阴影。滴滴的水声是佳琪没关紧水龙头造成的音效，还有散落的电线不时发出短路与触电的滋滋声响。
东方先生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意外，说明道：“第二道保险。花瓶只负责开锁，想开门还要凭实力。方法原始，不过却很有效，因为转了花瓶，房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除非知道门在哪，力量够大的人才能打开密道。”
我是很想快点远离这个灵异凶杀现场的鬼地方，可是又不能把佳琪、士谦和哲仁三人丢在这里独自离开。
“士谦说得没错。我们就装成吓晕的人，反正也有不少人昏倒，不差我们几个。等被送到医院，要溜就简单多了。”
云神父笑道：“当然，我可是侍奉天主的人。身为天父在地上的代言人，当然能看到这位小天使。”
“既然如此，就一同去见见老朋友。”
“用你的力量？”
呜……
东方先生这种掌握一切的悠闲态度，实在叫人讨厌，外面已经因为选民死了一堆人了，而他却只会躲在这里掌控一切。说好听是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可是在我看来，他分明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至少由他身上放出的“风”，就足以了解他的能力之强。还说要我的力量，有他一个就比十个我还好用，可是他却安安稳稳地躲在这种地方。
这时东方先生又笑了笑，说道：“你在偷骂我吗？由你的灵场波动看来，你似乎很讨厌我。”
“你没事吗？太好了，这里发生的事没吓著你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或不舒服的？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
所谓的“我们几个”，就只有东方会长、他的两位随从，以及云神父，还有丝丽儿跟我。云神父的样子非常不安。
“……啊……这……他们是他们，跟我没关系……”
按下心中的不安，继续跟著东方先生又走了一会儿。应该是幽暗的地洞出现了光芒，那种柔和的光芒就像丝丽儿身上发出的灵光，只是强度不知强了多少倍；而且那光芒传出的不只是神圣的气氛，还有种幽暗不洁的感觉由那个地方传了出来。
“嗯，好，我马上过去。”
士谦苦笑了一声道：“可能吗？死了这么多人耶。”
对於佳琪的责问，茹焰的回应就像是个慈心纯善的菩萨。
“哪个陈公子啊？”
发现丝丽儿的异状，我开口问道：“怎么了，丝丽儿？”
那个人的身体被一把长枪穿过，钉在地上。神圣的光是由他身上发出，而令人厌恶的气氛则是由那把枪流出。
茹焰很无奈地说道：“很遗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目前人类与选民正处於一种巧妙的平衡。如果把他们公布出来，等於是逼他们采取更激烈的行动。更会造成如同魔女狩猎的可怕情况。因为选民由外观是完全无法分辨的，一般的人身旁都可能藏有可怕的选民，把他们的存在公诸於世，只会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严重猜忌。”
那把枪就像是由天底下所有的怨恨集结而成，好像有许多怨灵环绕在上面，那些怨恨的聚集体不停地吸收那个老先生的灵气与生命力。
“他也是……虽然力量并没有上次见到的那个那么可怕，可是神性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这怎么可能！”
佳琪见状也著急，伸腿就往那士兵身上踢去。
接下来，我说出了连我都觉得意外的话。
“好啦、好啦，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保证是好货喔！”
这是第一位能看到丝丽儿的“人”，这位神父果然大有来头。
明白他的用意，我也附和道：“没错，快躺下！”
“是有这种打算。”
他瞄了一眼又道：“真高兴，陈公子终於下定决心了吗？这一次要带三位优秀的人才一同加入本会了。”
现在他们一定对靖安会存有不实际的幻想，让他们来到这里真是我的失策。亲眼目睹这里的一切，只会增加他们对靖安会的信心，让他们更坚定加入的决心。
同是女性的冷茹焰对佳琪表达了关心，不过却激起了佳琪的好胜心，明明就被吓得脸色苍白，还逞强地说：“本姑娘好得很！要不是他们识相退得快，不然，哼、哼。”
“……”她没回答，只是抓我的力道变得更大了。
“这……”很诱人的说法，不过……
当他报出名字时，身体好像接受到了某种指令，产生了一种要跪下向他膜拜冲动，好像是身体设定好的指令，也像是存在於遗传基因中的本能反应。
茹焰点点头道：“是的，不过那是……”
“喂！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做事！”我生气地叫了出来。
“这是……”
“小武，那个神父不简单喔！”
房内五双眼睛不满地瞪著云神父，尤其是佳琪，已经握紧拳头，快要再度爆发了。
他们个个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忙进忙出的。
这个神父真的有问题，看他色眯眯的样子，还是与他画清界线比较安全，免得被当同路人，我一生的清誉就毁了。
哲仁问道：“加入靖安会，是不是就能得到有关那些怪物的资讯，并且参与消灭它们的行动。”
东方先生率先进去了。
“是吗？那就好……”
“真是惨哪，上帝保佑。好久没出现这样失控的场面了。”
佳琪的事情还真麻烦，以她的脾气恐怕是说不通的，我只好说道：“这样吧，佳琪，你扶士谦，我背哲仁，现在离开还有可能浑水摸鱼。反正事态如此混乱，要是事後被警察怀疑，我们也装成躲在旁边的人，就当作是被那个怪物吓坏的人。我想，也没人会出来指认我们……就算有，只要我们矢口否认，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爱的小天使，你在灵界应该认识很多天使吧？”
佳琪疑惑地看著我们，想必是认为我们都被吓坏了，这时候不赶快想办法离开，却要待在这等人来捉。看她不明白的样子，我急忙说明。
他爬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陈弟兄，你醒啦！这样正好，我才在考虑该怎么处置这几位少年。你正好可以一同讨论，省得再多费一次口舌。”
“真的吗！太好了，嘿，小哥，你还真幸福，能有这么可爱动人的天使作伴。”
光芒是由一个“人”身上发出。
他还是无所谓又轻薄的样子，可是一对眼睛却异常锐利。
“不，别瞎说！我才不会加入！”
“喔……可爱的小羔羊，您还真是充满活力。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青春与活力……”那位云神父不知何时已经在佳琪的打击下恢复，还搭上了佳琪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放到後面不知在干什么。
“太好了！”佳琪高兴地叫出来。
这时，神父又说出让我感到意外的话：“不用你拒绝。你们三个都不适合被更改记忆。”
佳琪还在发泄她的怒气，一拳又要往云神父鼻梁上捶去，不过，这回神父却没再让她攻击，一只有力的手掌轻松地接住她的拳，然後轻轻一带，就将人推到我这里。
“这倒不必，不过，你们不会一下子就要让他们对付选民吧？”
丝丽儿点点头，可是却道：“虽然如此，可是这种事还是要靠机运的。并不是我愿意为你介绍就有用。而且……你的灵场怪怪的，恐怕不适合天使吧？”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这种密门还真不方便，拿来藏东西还可以，要用来当逃命的密道可就太不方便了。
他们三人就只剩下佳琪还能活泼乱跳。哲仁在发狂的期间似乎超支了体力，现在人还昏迷未醒。士谦好一点，不过，也是像团泥，一点力气也没有。而我在解决完选民与压制发狂的哲仁後，也把力气用得差不多了，人是还能动，不过，也没力气可以搬著另一位昏迷不醒的人移动。
“我想，陈先生还是加入我们吧！如果你成为他们的目标，有靖安会保护会好一点。”
他们三人一个都不能丢下，所以只好暂时留在原地休息一下。等力气略为复原後，再离开这个鬼地方。
终於到了！
“不用了，我家是信佛的。（那是我家可不是我，不过，这时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看到那个人变成大怪物时太镇定了。而且，我听到那个怪物指名要找你，还有我怎么能放电？是你搞的鬼吧？”
是冷茹焰？让我想想……
“是！”两位士兵敬完礼，一个往上跑，另一个召集地下室的成员，快速地将能移动的伤者带出地下室。
士谦好言相劝，佳琪却不领情，反骂回去：“警察又怎样，又不是没被捉过！”
“够了，先按下吧！”士谦也抓住她的手劝著。
东方会长淡淡地说了一声，他身侧的女性就应道：“是的。很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
那位原本轻佻的云神父，脸色变得严肃无比，甚至还微微发抖地问道：“会长，这妥当吗？真的要去见那个东西。而且就我们几个……”
走出房间就到了客厅。
“呃……”云神父的回答真叫我无言以对。他真的是神父吗？最排外的宗教不是基督教吗？难不成他只是身披神父衣著的人？
血腥与可怕的气氛非但没能减缓，恶心与可怕的尸蛆不停地在死人的血管中爬著，以地下室的种种影像为养分，不停地繁殖著。
声音并不大，可是，云神父脸上却出现痛苦的神色，好像听见穿脑魔音一般。
“真是可惜，你还是不愿意与我们共同打击危害人类的选民。原本还担心你身旁没有好的指导老师，不过，跟在你身旁的可真是不得了的小东西。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既然你喜欢当‘独行侠’，我们也不勉强你，不过，希望你记得，靖安会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这时，云神父像是进入电话亭转了一圈又跑出来的样子，嬉皮玩闹的样子已由他身上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严肃而认真的脸孔。
而这个老先生原本惨白没有血色的脸，突然在一瞬间变得红润，原本像是枯木般的手指也变得年轻了，整个人在刹那好像逆转了数百年的老化过程，生气与力量又注入了那具躯体。
我意外地转头望向神父。
“哇！可恶！去死吧！”、“等等……”、“碰、咚！隆……啪！”高分贝的叫声，把我由短暂的出神中惊醒。
“地下室里共有死者八名、重伤命危者七名、轻伤昏迷十二名。请求医疗班支援。”
茹焰温雅地应道：“他们在客厅。正等著你呢！”
“你想怎样！敢乱来，小心本姑娘宰了你！”佳琪恶声怒骂，看来，她对这位神父已经痛恨到了极点。
我当然没说谎，可是士谦脸上却写上了几个明显的大字：“别骗人了”。
“喔！”
这时士谦脸上却出现一股怒气，他瞪著我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来支援你的吧？”
“当然！”
大概是佳琪自己知道她的威吓没什么实质的效力，或者在这当下，她也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话，就以两声鼻音代替一切。
云神父被骂了反而笑嘻嘻地回答：“能死在美丽的小姑娘手上，也许是上帝的恩赐。不过，要对你们进行处置的人又不是我，毕竟我只是负责第一线战斗的人员，处理善後的工作，我也只有建议权。像我这样的人也只是与选民对抗中的消耗品，随时要有被消灭的觉悟。如果美丽的羔羊要变身成吃人的大野狼，记得要温柔地把我吃掉喔！”
不过我可不理他，那个会长在我心中只是个可恶的老狐狸。
声音好近，是在说我们吗？人影接近，我急忙把眼睛闭上，免得露出马脚。
“身为上帝的代言人，当然要推广神的慈悲，救助迷途的羔羊，我要·救·醒·她。”
“是吗？真可惜。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拥有上位精灵的人也是非常珍贵的人才。”
这时云神父走到我身旁，好奇地看著我。
然後地板开启，另一块地板浮起，那三个人就以这种方法登场。
“吃一口？”
云神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是目光中却带著笑意，让我觉得好像中了计的样子。而事实好像也是这样。我成为靖安会成员的指导，那我不也落入他们的掌控之中。果真失策。可是，我实在没办法放下这些学生。太重人情果然不好。
哲仁却道：“恶梦吗？昨晚的事不过是给我的恶梦多增添一笔小小的题材。如果只是这样的恶梦，我倒很欢迎。”
“迷途的小羊，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会跟人一起躺在这里？不会是哪里受伤吧？要不要我帮你找来能够保密的医师群？”
在其他人离开後，上面也传来许多争吵与喧闹。也许是有人报警了，也可能是舞厅突然涌出一堆狼狈、甚至受伤带血的人，而引起了骚动。总之，现在上面一定是闹成一团。
这时，云神父也端著一壶饮料与杯子走了进来。
云神父代为答道：“这你可以放心。我们自然会派专业的老师教导他们，如果随随便便就把年轻有为的少年带上战场，可是会遭到天父的责骂。”
“哈……陈先生，看来你最近承受的压力很大。”
“我跟士谦的想法一样。我觉得你还是先离开的好。”
躺下？士谦，好样的，真是机智。
士谦他们三人都在神父的安排下紧张地坐著。想必是看到地下都市的雄伟，而对统理这一切的靖安会长存有敬意吧！
东方先生摇头笑道：“现在还这样说，不免过於矫情。就当是大奉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你口中所说的第七人。也许，看了他，你就能改变想法。”
云神父露出了危险的神色说道：“咳，陈公子，你应该猜得到，我们目前还是采取情报封锁的政策。在没办法确定这几位小朋友能够保密的情况下，我们只好……”
声音再次由脑中响起。
“咦？”
一个抓著衣服挡在身前的半裸身影，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而涨红的脸蛋，地上还有一位被打趴下的神父……
东方先生道：“不愧是来自灵界的天使，果然灵敏。”
“好冷喔……”
“所以你们就操作情报，乱动别人的记忆！”
云神父吃力地爬起，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不、不，这是天父给我的考验，我跌倒了，但是在天父的指引下又爬起来了。赞美天父，让我再一次通过恶魔设下的陷阱。”
“躺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虽然不情愿，可是又一次来到靖安会。
“啊，不……总之，有空我们多交流就是。就算你不加入靖安会，当当朋友也好，常来我那坐坐，听听上帝的教诲，对你也是有益无害。”
东方先生应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某种程度来看，这个神父还真的很了不起……
东方会长带著我们走向层层重重的关卡，最後来到一个雅致的小房间。
“没什么啦，只要有天父的指引，再崎岖难行的道路，在我坚定的信心下，都是平坦的……唉呦！”
里面没有灯火，空气潮湿而污浊，感觉非常差。东方先生由墙边拿起一支火把，也没看到他点火，只是将火把举高，火焰就突然冒出。
“你还好吧？没吓著你吧？”
“喔……”云神父脸上出现的竟然不是意外的神色，而是对哲仁很感兴趣的表情。
“你们守在这儿。”说完，壮汉退开，虽然才一会儿的工夫，不过，他已经汗水淋漓，快要虚脱的样子。
“尤其是这么美丽、可爱动人的美人儿，我怎么能够错过。要知道，伟大天父赐与我神圣的使命，就是给天底下所有美丽的女孩带来温暖，引领她们进入天父为善人们所建立的殿堂。”
这时我紧张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士谦傲气十足地说：“不，那种大家伙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体形大了一点，也没特别厉害，我才没有理由要害怕那种东西。”
“你醒啦，陈公子。”
“不用！没你们的多事，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倒是你们要小心一点，两方人马应该都会以这里为目标吧？不论是要救出他们的第七人，还是除去第七人，让第七人永远不会回归，都会以此地为目标。说危险，跟你们在一起不是更危险。”
我摇头笑道：“那这是不是代表你的信仰不够坚定？所以上帝才指引你跌倒？”
这一趟，直接由云神父所待的教会进到地下的巨大城市。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还是对这个巨大的地下都市感到不可思议。这里到底是怎么建成的，就算他们有财力、有人力，还有良好的政商关系，可是这么大、这么宏伟的地下都市，怎么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建立起来。
看样子真的不妙。
坐在椅子上的人当然是靖安会的东方先生，而分别立在他两侧的人还是藏在黑色西装与黑色墨镜的一男一女，只是男士换人了。
“这本书是全知全能的天父给我的试炼，也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要是它离开我身边，恐怕会发生可怕的灾难。所以，即使是美丽的天使小姐的请求，我也不能把这本书借给两位研究。”
“你们……不行，我不准！绝对不行！”我努力地劝阻，云神父却得意地笑了，好像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结果似的。
连茹焰也看不下去了，人站了起来，责道：“神父！”
东方先生这时又问道：“陈先生，在下相当好奇。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他们都不具备风身的能力，不过，现在这位小姐身旁的冰雪精灵与这位……士谦朋友的雷精都变得相当活跃。他们的风身似乎是在近期才觉醒的，是恰巧因为面对选民的恐惧而觉醒的吗？”
佳琪这时也插嘴说道：“才不是呢，我跟哲仁都是在昨晚才得到奇怪的能力。好像是小武哥做了什么，我们才学会放电、制冰的能力。”
本来想跟他打哈哈的，可是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不痛快。这阵子真是够了，先是被一个外表像小学生的小女生给耍了，然後又被云神父算计，尤其是这个东方先生掌握一切的样子，更让我心中不痛快！也让我改变作法，像是发泄似地说道：“是啊，我真的很讨厌你！外表笑嘻嘻的，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选举的政客，用一张虚伪的笑脸在骗人。”
“啊，其他人呢！”
一般的死人也许没这么恐怖，可是在这里的死人，却比许多惊悚现场的人死得还惨、还可怕。原本习惯了的血腥味，在选民死後，危机感消失的情况下，突然变得浓厚。
“是吗？真可惜。”
“快躺下！”士谦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神父如果觉得不安全，没必要与我同行。”
他们三个人表情各异。佳琪脸色微红，似乎在生气的样子。也对，才被两个大男生冒冒失失地闯进房间，撞见她正在换衣服的模样，也难免会生气。
“我已经决定了！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学生。我不会逃避责任的！”
“你又是什么家伙，穿这什么怪里怪气的衣服？小武哥没事，不用你扶啦！”
这位一袭黑衣的神父，分明就是在调侃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被称为云神父的人。
“……你这个色狼！”佳琪大吼一声，又对神父拳打脚踢，而他还笑著让她打……
“我们到底要去看什么？”
这个该死的不良神父却装成很熟的样子，搭上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他呀，对我们而言，他是很重要的人物噢。”
接著又是一脚，神父就抱著肚子躺了下去……
而我虽然还能动，却没跟其他人一起争先恐後地离开。
“好久不见了，陈公子。”
佳琪、士谦和哲仁都坐在那里等了。
原本在我身边飞来飞去的丝丽儿不知何时停到肩上，靠在耳边，紧紧地抓著我，显得非常担心而紧张。
“是啊，碰到你们，坏事就一个接著一个出现。有‘人’要让第七位使者回归，也有‘人’要阻止，很不幸他们都找上我。怪了，第七个人又不是我弄丢的，为什么要找我？要找也该找你们，我想，能让神之使认栽的，也只有你们了。”
“放开我，那个色狼！我……”
佳琪当下又对茹焰提出了抗议，不过她痛殴云神父，我能理解，毕竟那个不良神父分明就知道我们是装昏的，还要藉机占人便宜，被打也是应该的，可是茹焰好好地也被骂？好吧，虽然她的衣著确实有点奇怪，可是这也没惹到她吧？
“士谦，你在说什么！他不就是玉芳姊的学弟，武成哥吗？”
被骂的人默默地承受了。由那种刚毅的脸孔中也看不出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我想，这位士兵心中应该不好受吧？
士谦努力地撑起身体，训道：“没错，我们在外面过一夜就算了，你不一样。素姨会担心的。”
然而，钉住他身上的那把枪却也在同一时间激烈地作用著，怨气妖氛四方弥漫，闪著妖异灵光的怨魅由枪身跑出，缠住那位老先生，不停地吸取他的生命力。
“喔，这几个人好像还活著，过来看看。”
“对呀！还有为什么水会结冰？”佳琪也跟著问道。
我也知道完蛋了。
“是吗……”东方先生听了这话，脸色微变。
佳琪先是意外，然後怒气又像洪水一样地涌出，又要跑过去教训那个不良神父。
“碰！”
这位中年神父，虽然衣装笔挺，不过也只有身上的衣服乾乾净净，烫得挺直，人却是不修边幅。带著满脸的胡渣，袖子的钮扣也没扣好，脚下的皮鞋还沾上了泥土，手上拿著一本厚厚黑皮精装的书本（我猜是《圣经》），嘴上则叼著半截香烟。
士兵一言不发，放开了两人，迅速离开。
云神父对茹焰做了个手势，才道：“这几个人由我接管，你们去忙别的。”
“你们看不起我吗？就因为我是女孩子？”
“喂！哲仁，你想清楚，这可是玩命的事。选民可都是一些怪物，别逞英雄，那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东西！”
“喔……这真不简单呐！”云神父露出意外的神色。
“别闹了！”我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冲动。
我实在不想跟靖安会的人有太多关联，所以又虚应了一声，哪知云神父竟然听得到丝丽儿的声音而应道：“这可不行。”
“丝丽儿？”
“那不是你们的机密吗？算了，我才不想陷得更深。”
这时候士谦突然说道：“佳琪，你先回家吧！”
“陈先生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吗？”东方先生又开口问了。
茹焰扶我起来，柔柔地说：“小心，请往这边走。”
云神父对我示意後，吞了一下口水，我也跟著进去。
士谦听了我的话，脸上出现古怪的神情，然後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四人在地下室里靠在一起，与许多死人和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共处一室，如果只剩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就算是因而过度惊吓发疯，我也不觉得奇怪。
“就是宝明大师找到的那位陈公子啊！”
“怎么了！没事……咦？啊……”
“没办法了，我也加入好了。”佳琪也这么说了。
“……是吗？不过，这家伙有什么好的？”
看到他因为用力而涨红了脸，而墙慢慢地动了。
柔软的手指按往我的颈部，然後小心地把我的脸移了一下。
这两个声音？不会是……
云神父用手肘碰了我两下，又贼贼地说：“有空也把她借我玩玩，我也会把珍藏的好东西借你喔！”
这样废墟般的场景都还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那一具又一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人。
那个叫声是佳琪的尖叫，急忙感到不妙，而冲往事发地点。
我意外地看著哲仁，他的眼神好悲伤，为什么一个年纪比我还小的高中生会有这样的眼神？
事实究竟如何，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佳琪，所以无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她现在脸上摆出来那种带著危险气氛的笑脸，是那种会突然给人致命一击时的脸孔。
被打的士兵快速反应，抡住了士谦的拳，轻轻一折，就将他的手臂拗成平常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角度。
这家伙真能扯，明明就是不小心跌倒，还能扯上恶魔，还有神的荣耀。不过，被他这么一搞，原本紧张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也放松了不少。
佳琪脸上出现很明显的怒气，她抗议道：“在外面过一夜算什么！就是一个礼拜我也待过，要比在街头流浪，你的经验有我丰富吗？”
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那么，你们是打算把他们的记忆消除了！”
那两位士兵才开始报告。
我严厉地责问，而云神父却还是轻松地应道：“放心啦，我们的技术很纯熟的，绝不会对人的心志与脑袋造成任何伤害。”
“你在开什么玩笑！天使耶！这可是天父的杰作，美的极品，光是欣赏就是无比的享受，如果能吃一口就好了……”
地下室中能动的人几乎都跑光了，留下来的，不是身受重伤、血流不止的可怜人，再不然就是再也动不了，已经与这个世界道别的人。
“没办法啊，这一切都是天父的安排。这两个的灵能已经觉醒，我们的幻术师可没办法制造出让他们觉得确切真实的心灵幻境。至於这一位，精神意志状况有点特殊，也很难为他植入假记忆。”
听到这句话，云神父的眼睛又亮起来了，他用期待的语气请求道：“那么，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吗？你看，我的灵格也不低，灵力又不差，足够得到一位天使当夥伴吧！”
我几乎可以看到神父双眼中闪出耀眼的光芒，这个神父到底是……真叫人搞不懂，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就是因为死了这么多人，所以我们被吓坏啦！难道你要说：‘我放电把一只巨大的黑猩猩电死，然後它死後又变回人的样子吗？’这么说，恐怕更没人会相信。”
“嗯，照准。还有，把清理班也叫来。死者就由我们处理，让他们成为永久的失踪人口。”
我把头转开，然後说道：“这些事以後再说，现在先离开吧！”
哲仁的情况则最让人担忧，他的状况还是很不好，人显得病恹恹的，可是目光中仿佛正燃烧著黑色的火焰，阴暗却又热烈。那火焰好像以他的活力与精力为燃料不停烧著，伤害他的肉体、折磨他灵魂，却又带来无比的力量与决心。
更糟的是，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好像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沙子之类的东西。也许是气压的改变，压得我透不过气。
“好啦，真是一群没有幽默感的人，难道只有我了解天父所赐的恩惠，明白笑容的重要吗？我说正事不就成了。”
云神父说著说著，就把口中的烟蒂随便地往旁边一吐，然後就跪到佳琪身旁。
“等、等等……”
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他把脸贴向佳琪……所谓的救醒，他不是指人工呼吸吧？
“处理掉！”我惊讶地喊了出来。
本来是想藉口拜访靖安会的高层人员，好拖时间想办法，将这三个不知选民可怕的小朋友劝退，结果进到这个地下基地後，他们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唉……”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说来话长……”
“哎呀，他没事吧？”
密门在那位黑衣壮汉的辛苦下，总算开了一个人可以通过的小缝。
当我把双眼睁开时，一位身著白色女巫袍的女孩就将我抱入怀中，高兴又激动地说：“太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公子！”
“是有机会。”
“问题不在这里，你想想，这闹得这么大，我与哲仁没力气离开就算了，难道你也想跟警察打交道吗？”
看到丧气的样子，丝丽儿又道：“不过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找小武啊，如果事先通知的话，我也许能找朋友过来聚一聚。”
“你要做什么？”
怎么会是他们，我迷迷糊糊地问道：“冷茹焰？你怎么会来这里？”
地道深而长。由原本留有人工开凿的洞穴渐渐变成天然的地洞。而地道也越来越宽广，头顶上是一根又一根的石椎，地上也有不少石笋，偶尔还可以看到石柱。景观虽然壮丽，可是在火把的照耀下，却显出几分诡异的气氛。
与他们一同过来这里，除了我又多了一堆疑问想请教靖安会的人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哲仁他们，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想要加入靖安会，并且站在第一线与选民拚命，哲仁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得出来，综合种种资讯，他的父母八成是死在选民手上，而他正好目睹了那一切，复仇心让他不顾一切要揪出那只选民，好为父母报仇——靖安会就成了他缉凶的最佳管道。可是，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为什么要再把生命放在仇恨之中，就算他想把生命置入报仇的事业中，也别把两位表兄妹也一起拉下水。难道他还不清楚选民的可怕！士谦与佳琪也是，明明就见识到了选民的残忍与力量，还义无反顾地陪哲仁走向这条不归路。
“对於知道选民存在的人，我们所采行的处置大致上有三种。第一是吸收成为靖安会的成员，不过这方面有严格的限制，基本上，我们只收能够提供对抗选民力量的成员。第二种则是加以保护并互为支援，这类的人通常是够理性，而且在经济、政治或资讯情报上能够提供协助的人，才能享有这种待遇。最後一种办法，也是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处理掉。”
“你看得见她！”
只是身为现代人的理性，还有男子汉的自尊，让我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向他膜拜，可是，光是他这句话，就已经让我流下了大量的汗水，疲惫感狂涌而出，不只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劳累更叫我难以支撑。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会读心术，好像我在想些什么，他都能预先一步知道。
不知不觉地，佳琪已经靠到我身上，说实在的，如果真的觉得冷，就不该靠在我这儿，因为我全身湿透了，与我靠在一起，只会更冷而已。不过，我知道她的冷并不是指身体的冷，而是这个阴森的气氛让她觉得可怕而发抖。就算她打起架来再凶残，也不过是个女孩，让她见识到这种场面，还真难为她了。
我偷偷地睁眼瞄了一下，有不少穿著蓝黑混色迷彩服的人在搜寻生还者，这并不是警察，也不像是国军，怎么会这样？
“喂！你没搞错吧！虽然记忆被乱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是比起丢掉性命还算好一点……”
对了，昨晚被云神父带往他的落脚处接受他的收留，然後……
“尤其是他手中的书本，那东西充满了强大的灵力，我们去向他借来看看好不好？”
神父耸耸肩，不予置否地点点头。
“你真的这么认为？”
士谦冷冷地问道：“再激烈一点的方法，还是指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这么一闹，士谦也无法再假装昏倒。
於是地上又多了四个被吓晕的人。
“哼！”佳琪似乎很不甘愿的样子，跺了脚才站到我身旁……还把茹焰给挤开了。
那个人看起来好老，看到他，我不禁震了一下。
他的态度轻松平常，就好像回答午餐吃猪排饭好不好一样的态度。这可是事关人命，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随随便便要把人“处理掉”！
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人！
“好久不见了，东方正。今天来找老夫有何贵干？”
这个东方会长到底在盘算什么？他要带我去看什么？能让云神父这么不正经的人都变得如此小心，我也要小心一点，免得被这个会长给卖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叫我好生为难。
我语气不佳地问道：“我那几位室友的记忆就是被你们给处理掉的？”
“哈哈，你们放轻松一点。会长等会儿就过来。”云神父还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对我们说笑。
这神父非得用这么暧昧的说法吗？真怀疑他的衣服下是不是藏有尖尖的黑色尾巴！
张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是由许多色彩缤纷的琉璃装饰著。这里是？
云神父想了想，又欣喜地说：“不如就由我去好了。我跟他们也算有缘，嗯，没错，这一定是天父给我的机会……不，是试炼，要我引导这三位小羔羊……呵，青春洋溢的高中女生……”
“怎么会！”
一直没表示意见的哲仁这时突然说道：“我拒绝！”
“嗯。”我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
云神父说完，就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到佳琪旁边，而佳琪脸上马上出现明显敌意，同时又把身体往另一边挪了一下。
神父脸色一沉，责道：“什么叫约略十人，十个就十个，十一个就十一个，一切从严认定，把所有目击者全都找出来，一个也不准少。要是没把握，就叫占灵人过来。还有，这次的出动动作太慢，你们看看，人都死了一堆才赶到，有什么用！”
哲仁不再考虑便道：“好，我干了！”
云神父听了她的话，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头垂得低低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东方正，你带这位小朋友来见我，是为了告诉他，所谓的神之使并非无敌的存在。像我这样的存在体，也会如此狼狈地被囚禁此地。可是，你不怕造成反效果吗？你们的先祖经过惨烈的牺牲，结果也只能把我囚禁於此，而且还是借用我的力量才将我留在这里。”
“云神父，他们……”
我马上阻止，说道：“不行！太危险了。”
士谦则是一脸忧色，见我走进来，神色越见复杂，是云神父或茹焰已经跟他说了些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就大家一起走。你说是不是，小武哥！”
“天父在上，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话都还没说完，所谓的处理掉是指把他们的这段记忆处理掉，不过，要真没办法把他们的记忆抹除，那就真的要用更激烈一点的方法了。”
“陈公子！神父不好了，是陈公子。”
“没错，我曾经是最为伟大的存在者之一。有人称我为神之使，但是我比较喜欢属於自身的名字。孩子，你可以叫我‘匏羲’。”
而且我很怀疑跟著一个问题神父能学到什么？靠他还不如靠丝丽儿……虽然後者也不大可靠，至少在风身方面应该还不成问题。不，我想她很乐意——这家伙已经在努力“劝”我当士谦他们运用风身的指导老师了。
正要阻止，却看到云神父的头向後一仰，然後佳琪就慌张地站起来，破口大骂：“想占我便宜！你这个怪老头，去死吧！”
我装作没看到而不理他，故意像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云神父带我们到一间宽广的和室……也许不是和室，比较起来，应该像是古装戏中的宴客厅，就是那种主人坐上位，客人分左右排排坐。虽然是席地而坐，不过每个座位前方都摆了一张矮几。
啊！花瓶？！
“楼上已经处理完毕，大多数的目击者都已经送往特殊处理队，但是有约略十人趁乱逃走。”
“他们的身手还差强人意，不过有两位风身已经觉醒，另一位也很有潜力。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加入靖安会。”
这个东方先生外表看起来很正派，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内心就跟外在一样。就像选民，如果没有变身，还不是跟寻常人一样，没用特殊能力，要找出谁是寻常人、谁是选民，甚至谁拥有风身，都很困难。我猜，这个会长一定也干了很多坏事，不然，怎么能当上这么大一个组织的会长。
受到妖魅的伤害，老先生装出毫不在乎的神色，可是地面却震了一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在这个老先生宽松古色的袍子下方，竟然还有长长的尾巴，地面的震动就是他（还是该说它）摆动那如同巨蟒的部分所造成的。
“这……别乱来！有话好说。”我也急了，救助的目光飘向茹焰。
“没关系，没关系。天父是博爱的，况且多信一个，多一种保佑。谁说有佛陀的加持就不能得到上帝的庇护。我相信，释迦头的老大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啦！”
我知道士谦现在一定很不满，可是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也许这是他的体贴，总之，我们还是达成了共识——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还真可惜呵，嘿……”
东方先生又笑了，不过，这次他的笑容倒是很开朗，没有虚伪的因素存在。反而是他身後的两位都生气了。
“怕？在本人的字典中还没‘怕’这个字，我才不怕呢！哈，我只是担心年轻的朋友会受不了。在天父圣光的映照下，没有任何事物能动摇我。”
看他这德性，除了衣服还像是圣职者外，全身上下没有神父该有的样子。
“糟了，一定是警察来了。怎么办！”
不过，佳琪不是男人，所以，茹焰小姐的魅力就无法在她身上发挥作用了。
“我，总之，我是不可能把你们丢在这里！”
“果然是上帝的旨意，我们另外再派人融入这三位朋友的生活也麻烦，还不如请托陈公子代我们训练他们。”
没想到平常没什么效率的警察今天会这么快就来，该怎么办？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主意，如果是下楼，要硬闯还有可能；上楼的话，背著人、扶著人，怎么也不可能逃得了吧？
由佳琪脸上浮现的青筋，想必不是在干什么好事。
我闭著眼睛，听著人走近的声音。来的人好像不少，不过声音并不嘈杂。我们的警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纪律，而且好像也没听见记者采访的声音。
云神父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这很合理啊！通常引发一个人的风身就有指导他的义务。更何况，你现在是他们的家教老师，一周有三天要过去上课，难道你不愿意帮他们。不然也无所谓啦，我们再找时间训练他们。要不要派个人混入学校？反正高中的课程也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利用老师的权力，避开课堂来锻炼他们好了。”
两名士兵拿著担架跑了过来，往哲仁身上一探，就要把人带走。这下子士谦可急了，也不管他现在人有多虚弱，挥拳就往那身体结实的士兵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