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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亦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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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在心底想,就让我的家人朋友平安喜乐,健康无忧吧。

    “许好了吗?”

    他侧过头来看我,想了想,说:“你站那边去,嗯,瀑布正面,我给你拍照。”

    离开MESA瀑布后,我们径直来到传说中的黄石国家公园。

    然后我才点开我心心念念已久的连衣裙,依旧没有打折,我有点惆怅,或许在打折之前它会先卖断货。

    我才不笑呢!我伸出手,拉开下眼睑,吐出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等了一会儿,我走到顾辛烈身边,他皱着眉头悄声问我:“你的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伤情?”

    但愿江海,我心爱的男孩,他永生都不必体会我此时此刻这种痛。

    没想到博主竟然给我回话:“不必。”

    “箱子里,还没拿出来。”

    “回去吧。”他将手插在裤兜里,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明天见。”

    我终于鼓起勇气:“顾辛烈。”

    他忽然轻声说:“别问。”

    这一句没有问出口的话,没想到三年后换成何惜惜问我,她问:“姜河,你幸福吗?”

    顾辛烈也笑眯眯的,怎么丑怎么给我拍照。我走过来嚷嚷着要删掉,我们凑得很近,风将我的衣摆吹在他的身上。

    我张开眼睛:“嗯?”

    “姜河?”顾辛烈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

    顾辛烈回瞪我一眼,不说话了。

    它就是一把利刀,刻在心上,刺出血来。

    下了车后,我不满地走到顾辛烈旁边,低着头踢了踢他的鞋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正准备问他,那颗玻璃珠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往事,忽然不远处有人惊呼,我和顾辛烈一同抬起头,才发现是一颗流星划过。

    直到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当初顾辛烈为什么让我不要问。

    赵一玫转过头看我,笑了笑:“我没事。”

    “那你做到了吗?”

    “嗯?”他回过头看我。

    这是我第一次住野外帐篷,吃过晚饭以后,我正躺在帐篷里发呆,顾辛烈就在外面叫我:“姜河,出不出来看星星?”

    我将手指伸到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顾辛烈就在不远处,我总觉得,当着他的面讨论江海,是对他的一种伤害,我不能总是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他说:“你刚刚想要问她的话,不要问。”

    “这样好了,如果这个人能够把博客名字改了,我就送给自己一条连衣裙。”这样想着,我才心满意足地关手机睡觉。寂寞的女人真是可怕。

    我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她几句:“你可以试着每天欺骗自己,我已经忘了他。”

    赵一玫愣愣地看着我:“其实江海……”

    赵一玫站在悬崖边上,风吹得她的风衣猎猎飞舞,她一个人站在荒芜的杂草之间,忽然放声大喊:“沈放——沈放——”

    回去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摸出手机来刷邮件。等了一会儿,我的浏览器有新的消息提示,因为我的手机和笔记本浏览器是同一个账号,所以我随意地点开收藏夹,本来是想看我收藏的连衣裙有没有打折的,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不久前那个叫“江河湖海”的博客。

    顾辛烈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手臂上挂着的黑色羽绒服丢在了我的头上。

    “啊?哦。”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是带着帐篷来露营的,顾辛烈提前预定了帐篷区的位置,这才得以住下。

    “嗯。”

    是的,在顾辛烈突然停车的前一秒,我想要问何惜惜:“那你幸福吗?”

    冷漠的语气反而激发了我心中的不满,大概也是因为闲得慌,我披着“日月星辰”的ID敲着手机回过去:“江河湖海,终有流尽的那一日。”

    空旷的山谷无人回答,我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服。

    我笑了笑,故作深沉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段感情,无论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到了最后,都会留下一点后遗症。”

    “不是让你带厚衣服了吗?”

    走出帐篷,我抬起头,才明白顾辛烈为什么要叫我出来看星星。

    皎月当空,星辰罗列,仿佛垂得极近,伸手可摘星辰,原来是这样。望着浩瀚的天空,我忽然深深地感觉,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痛苦还是绝望,在大自然面前都是那样渺小,那样不值一提。

    命运究竟是什么,它永远只让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人幸福,更小更小的一部分人一直幸福。

    在美国,大自然的美丽是同时间无关的。就这样不经意间,流星一颗一颗划过,我张大嘴痴痴地望着,顾辛烈拍了拍我的头:“笨蛋,快许愿。”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合上十指闭上眼睛,一瞬间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我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闷声回答:“最伤情的在这儿呢。”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的对面。

    双子座最纠结了,我真是烦透了自己,可是认识赵一玫之后,她告诉我,所有的选择综合征,只是因为穷。

    “我就是知道,”顾辛烈斜了我一眼,“总之你别问。”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虽然腹诽着,我还是从帐篷里爬了出去,用帐篷的门帘将自己裹住,探出一个脑袋。

    我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顾辛烈打开相机,找了找角度,然后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姜河,笑一个。”

    “要不要一咬牙买了呢?”我在心底纠结。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至于江海,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疼,仿佛有千万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上面。我最后只能屏住呼吸,麻痹自己,仿佛让时间和疼痛在这一刻都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