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凤求凰

安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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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白世非漫应了声,起身时也不放手,把尚坠一同拽了起来,“你就陪我一道去罢,免得一会儿我的酒劲上来,说不定会晕倒在路上。”又对庄锋璿和晏迎眉笑道,“两位稍坐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他笑而不语,松开环在她腰上的双臂,直起身子,拿过搁在一旁的玉笛,举而就唇,十指按在笛眼上,指尖轻动,撅唇吹去,一缕清婉悠扬的笛音绵绵地飘向夜空。

    尚坠因羞怯而迟疑。

    晏迎眉偕尚坠来到第一楼,见到庄锋璿在座,自然是惊喜莫名。

    白世非轻笑,“我俩好久没园中相会了,且去溜一圈儿。”

    把狐裘披覆在她身上,他的双臂缠上她的腰肢,将她纤细的脊背全然贴入自己温热的胸膛内,然后在她耳边低低道,“冷么?”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仿佛仅仅只是为了想让她熟悉一下情人之间的亲昵,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最后是克制住自己愈来愈炽的欲念,从她身上将唇与手两皆抽离,为尤自轻喘的她整理好胸前衣襟。

    尚坠不再作声,在黑暗中轻缓地跟随他的步履,由他牵着穿花拂叶,走过曲径桥栏,他的掌心温热炽人,说不出的暖麻愉悦从手臂一直传递到心尖上,惹起一抹极其异样的情意。

    把狐裘披在尚坠身上,白世非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小傻瓜,也不想想你家小姐已多久没会情郎了。”说完存心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坠,“也得让那两人如我们般亲热一下不是?”

    “我以前在晏府时曾听晏大人和夫人小姐提及,说八王爷在先帝病逝后马上闭门谢客。”

    “其时太后已当权,自然不希望赵元俨成为辅臣,听闻大臣们的议论后,她派人向他们解释,说先帝所示只是指三五日病情可退,并没有别的意思。”

    白镜依言而行。

    “嗯,他自然是知道了太后对群臣解释一事,加上先帝在遗诏中提到,皇上成年前太后有权处理军国大事,荆王恐怕是不想招她忌讳,所以对外谬称自己有阳狂病,不能上朝议事,近十年来一直深思沉晦,几乎闭门不出。”

    “我估计起初约莫还是担心荆王有变。”所以将其子扣为人质,至于近几年,只怕暗地里已有必要时不惜以其他皇室子嗣取代赵祯的心思,白世非以唇瓣轻蹭轻吮她耳坠下方的嫩肤,“如今太后已策谋自己身披帝服进谒太庙,想来赵祺再养在宫中也只是一个闲人罢了,我打算让吕丞相再去向太后求个情,索性放他回家。”

    尚坠侧首想了想,“我朝建立之初曾有兄终弟及的先例,荆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且排行第八,素有八大王之称,莫非先帝的意思是想让荆王继位么?”

    “没有。”她心慌,矢口否认。

    “难怪什么?”

    尚坠轻轻呀了一声。

    她一下子面红耳赤,抬手欲甩却怎也甩不开他,旁边晏迎眉已经掩嘴笑出声来。

    他昵昵低唤她的名儿,柔唇再度落在她雪白的颈子,由下而上一点点吻至她的耳根,轻轻含住她的耳坠。她的思绪被熨得混沌飘散,不自觉微微逸出咦唔,脸庞被一只手掌扳向里,尖尖的下巴被勾了起来,他的唇覆住她绯嫩的小嘴,温柔勾缠,记忆中的丝甜和眼下的滋味重叠,在心间来来回回地美妙拂荡。

    白世非耐心解释,“石凳子冷冰冰的,我怕你受凉。”话声未落已捉住她的手腕一扯,她呀声倒在了他怀内。

    尚坠惊呼,不得不以肩膀顶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另一只手急急将他推向门外,低声埋怨,“你也不正经点儿。”

    门外白镜忽然道,“公子,二管家派人来请你去书房一趟,有急事相议。”

    她在神志清醒过来之后有些不能接受,粉|嫩脸颊烧透了,低低叫道,“你放开我!”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

    “你此话当真?”白世非笑谑,“那我非晕不可了。”说罢身子一软便往她身上倒去。

    “谁要陪你一道去,你晕了才好。”尚坠被他强扯得微恼,伸手去掰他手指。

    白世非一笑,“事情还得从先帝时说起,据说在先帝临终前一刻,大臣们叩榻问疾,先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对大臣们先伸出五指,然后再展三指,似乎想示意什么。”

    尚坠被他逗弄得些微酥软,又羞涩不已,极力侧过头去想避开他让人暖暖痒痒的气息,“你要带我去哪?怎地还把我的笛子也取了来。”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到了定昏时分,白世非抿酒润喉时被呛到,连咳几下,尚坠看他呛得有些狼狈,忍不住嘟囔,“就你晓得多。”

    她还未能适应此等逾越常轨的亲热,既不敢挣扎,也不敢应声,只是飞快摇了摇头,被他禁锢在臂弯里的小身子如同置身于暖炉,确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脸上滚烫得象要烧了起来,蚊声问道,“才刚在屋子里头,你说荆王的儿子被太后长期养在宫中,是怎么回事?”

    尚坠好奇问道,“以你的想法,觉得先帝会是何种意思?”

    “也曾有大臣如你般猜想,但如此重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妄测圣意。”

    “那他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慢慢地,藏在狐裘下搁在她腰际的手掌情难自禁,悄然往上抚去,掌心触及她的浑圆,她惊恐欲动,却被他柔情的哑吟逐渐瓦解了迷糊慌乱,“心肝儿……我发誓,往后不管发生什么,只你一个是我的人。”

    尚坠略有所悟,“这就难怪了。”

    她侧耳凝听,唇边不自觉露丝一丝甜蜜笑意,他吹的是一曲凤求凰。

    庄锋璿随口问及朝中诸事,一旁的晏迎眉听了,对其父晏书的事情亦颇为关注,不时详加细问,尚坠虽然极少开口,见白世非娓娓道来,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微微一笑,“我有。”

    “先帝中年得子,对皇上从小十分疼爱,断无把皇位外传的可能,他的意思无非两种,要么是想让荆王摄政辅佐年幼的皇上,要么就是提醒诸臣提防八王爷,怕他有野心。”

    牵着她走进辽阔夜空下清寂的湖心水阁,以长袖拂开石上的微薄积雪,他为她解开狐裘,率先倚栏而坐,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上来。

    “皇上继位之后,太后就把他最疼爱的第三子赵祺接进了宫里,说是很喜欢那孩子,如今早已长大了,也还不肯放他出宫,曾有大臣们多次请求,她始终推说让他给皇上伴读。”

    白世非伸手去捉她手指,调笑道,“心疼我了不是?”

    他回过首来,迎上她不自觉凝视他侧面的仰脸,眸如星闪微光,轻声道,“有没有种一生一世的感觉?”

    她果然不动了,大为惊讶,“你也会吹笛子?”

    白世非吃吃笑着与她掌心贴掌心,五指紧扣,接过白镜递来的玉笛和狐裘,飞快撅起嘘声唇形止住她的惊咦,不动声色地对白镜道,“今儿风大,你且把门带上,莫让夫人受了寒。”

    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她与他闹别扭,就是他被琐事缠身,已很长时间没再听过她吹曲子,多少有丝想念,旧时那些月下湖边的夜晚。

    一众仆人已被早早遣走,只余白镜在外间听传,席间四人在白世非的频频举敬下推杯就盏,闲话家常,欢声笑语不在话下。

    他低笑着仍然从背后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细致的肩窝,向她耳边呵气,“别动,我给你吹首曲子。”

    他的另一只手也抚摸上来,轻握两团盈满,摩挲揉捏,与她唇舌交缠,动作充满了爱怜,如同指腹下的身子是他在世惟一的瑰宝,无比珍视呵护,而她在魂乱魄散的浑然昏热中只觉身如轻羽,舒服难耐的同时,身子里还生起一股令人莫名不安的陌生躁热。

    尚坠身子微僵,往他怀里缩了缩,想避开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