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叶落无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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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获至宝地从早看到晚,没有钢琴,我就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想象着手指下面是钢琴,指尖在书桌上跳跃,音乐在脑海里回荡,心绪也不再低落。

    草草照完合影,等了不到十分钟,工作人员把结婚证给我们,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他狠狠摔上车门。

    可是,韩濯晨的个性我比谁都了解,我要是走了,他就再不会给我机会了。

    从我挡在景的面前,不顾一切的维护景,我就等于是放弃最后的机会……

    在他眼里我看到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穆景,我昨天是怎么警告你的?!”

    妻子必须履行的义务?!

    说完,他飞速的签字,又抢过我的表格,帮我一项项填上。

    我又错了!

    “那女的是这么叫的,是他!”我好想犯了个错误。

    “你说什么!”

    我又推推他:“怕人说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

    我伸手想去抓他的衣服,他退后一步,绝情地转身。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地看着门口,我好想抱抱他,吻吻他。

    守卫趁着我和景拉扯,攻向他的拉着我的手臂。

    我大声喊:“晨,我爱的人是你,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本来是一脸担忧,看见坐在我身边拉着我手的景,眸子里立刻燃起炽烈的火焰。

    他极力压抑着怒火,厉声问保镖:“发生了什么事?”

    “你相信我,我学过心理学,一般人被这么关超过三个月就会精神失常!”

    我正弹得兴起,忽然听见门外保镖说:“老板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进去。”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而我有得是时间。

    车开了……

    而且,他也不会放过景!

    其实他的身手真的不错,反应也够机敏,可惜多了我这个累赘。

    十岁?!什么眼力啊!

    我们还相拥,还亲吻,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

    “谢谢!”

    现在我总算明白韩濯晨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感情,最容不下的就是欺骗。

    他突然一用力,将我丢在床上,我有点失望,刚想坐起来,他压在我的身上,狠狠地吻上我的唇……

    一时羞愤,差点脱口而出:杀人你都不怕犯罪,强|暴对你来说还算个罪!

    我不介意,只要我们没有分开,总还有希望,也许他有一天会不再恨我,会发现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也许我们还可以再开始一次,只要我耐心等下去……

    “他不会关我一辈子,等他相信我爱他,相信我不会离开他,他就会给我自由!我年轻,我有时间……”

    刚开始吗?我怎么觉得我已经把人生能经历痛苦都经历尽了。

    ……

    景抱起呆坐在马路上的我,对我说:“芊芊,忘了他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让我禁不住想去依偎。

    后悔,已经太迟。

    “晨!!!”

    他站住脚步,握着我的手指缩紧。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是无聊,实际上,不经意捕捉到心爱的人的身影,真的是件非常快乐的事。

    医生说:“脚踝扭伤不严重,回去一个月不要走动就没事了。”

    “可是……”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再抬头看看他身后几个保镖,战战兢兢地说:“我去问问。”

    他骤然抬头,冷冷地看着我:“为了受法律保护!韩芊芜,一会儿你最好把妻子必须履行的义务给我看清楚!”

    我推推他:“走吧!做得出就别怕人说。”

    “你没出去……”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见所有屋子里所有眼睛都在偷偷看我们,我忍了。

    紧接着是一阵打斗声,打斗大概持续几分钟,门被快速推开,景跑进来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走,我带你走。”

    “晨,孩子我们还可以再生的……”

    他听见我叫他,可他的脚步没有一点不舍,拉开车门上车。

    火热的亲吻中,我们褪下彼此的衣服,索求和满足着彼此的一切……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晨,对不起!”

    他的车停在楼下,他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有点嘈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抬头看着我们。

    “等出去再说。”

    我还是不放弃,撑着窗台爬高一点,尽量扩大视野的范围。

    见他拉着我向外走,我忙挣脱他的手,坚定地对他说:“我不走,我要等他。”

    身体的痛苦,精神上巨大的打击,我再也承受不住,晕倒在景的怀里。

    我们刚一进门就有几对情侣在悄悄议论,说我们估计得相差十岁。

    景缓缓起身,一点没有畏惧地直视着盛怒的韩濯晨:“我说过,只要她受到伤害,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而我却让他以为,我要跟着景逃走,不惜一切代价离开他……

    我成功挣脱他钳制的同时,身体失去重心,脚下一空,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搂着他的肩,好久没有如此亲密的感觉了,就连身体完全融合的时候我都没这种幸福感,因为他在看着我,他的眼眸里映着我的脸。

    第二天,他刚出门,保镖就把钢琴抬进我房间。

    “不要!”我忍着脚痛爬下床,伸出手臂挡在景的身前:“晨,不关景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你饶了他吧……”

    “我没有苦衷,我是自愿的。”

    我跑过去,抓着他的车门,拍着他车窗。

    天地反复中,我只觉全身剧痛,心里唯一的念头还是,我不走,死都不走!

    铁棍正打在他的臂弯处,他闷哼一声,握着我的手顿时失去力气……

    “不过……下体有中度流血,应该是流产。”

    所以,我注定总会与唾手可得的幸福擦肩而过!

    景拍拍我的肩,对我说:“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走。”

    等我从眩晕中清醒,才发现自己跌进最期盼的怀抱。

    景眼看着铁棍打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放开抓着我的手。

    医院里,我忍着脚踝上阵阵剧痛,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尽全力咬着自己的手背,泪如泉涌。

    我开心地撩起窗帘,笑着对他挥手,明知他听不见,还是甜甜地叫他一声:“老公,我等你!”

    他看着我,静静地看着,一种久违的情愫在我们的凝视间涌动。

    我们刚出门,就听见里面轰然而起的尖叫声:“他是韩濯晨!”

    有点不懂,等看见别人暧昧地窃笑我才恍然领悟。

    “我知道你有苦衷,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保护你。”

    他的吻简直就是野火燎原,是惊涛骇浪,是暴风骤雨,总之就是摧毁一切的激|情澎湃。没有技巧,没有挑逗,只有咄咄逼人的掠夺,似乎想要吸出我的心才甘心。

    他摸着我的头发,捧起我的脸,轻吻:“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韩濯晨的脸色顿时大变,他一步步走向景,浑身上下都是浓烈的杀意。

    不是我不想要自由,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在这个小房间里过着不见天日,度日如年的日子。

    没有了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知道没有了仇恨的牵绊,我不会心甘情愿在他身边,所以他想尽了一切的方法。

    “我看那女的明显不愿意……”

    我就那么睁睁地看着他远去,看着他垂着头,十指埋入头发……

    在情欲达到高潮时,我根本不顾他信不信,吻着他,不清不楚地呻|吟:“晨,我爱你,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我笑着坐在钢琴边。

    填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出想问的问题:“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爱还在,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试探着凑过去,唇碰触一下他的唇,有点凉意的柔软。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开车!”

    我茫然接过那个简陋的本子,这就是结婚,真的是够简洁……

    “前天呢?”

    “可他不爱你,他哪怕有一点点爱你,都不会把你关在这里。”向来好脾气的景也被我的固执激怒,对我大吼:“芊芊!难道你真想在这个牢笼里过一辈子?!”

    景抓着我的手,不停地在向我道歉:“对不起。”

    韩濯晨的视线一点点转向我,伸向保镖的手收回。

    我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音乐世界里,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没说话,又继续写。

    威胁,囚禁,包括结婚,他做这些,只为我能留在他身边。

    琴谱上最后一首曲子弹完,合上琴谱,我抬眼从身边的窗子向楼下张望。

    我笑了,数不清多少天,我都没这么开心过。

    保镖看向守卫,守卫吓得退后,解释说:“是景想带小姐走,我们阻拦,没想到会害小姐摔下楼梯……”

    “再前一天。”

    以前景说他学了格斗,看他风度翩翩的样子我本来对他的身手没报什么期望,现在……我咽咽口水,还真小看他了。

    他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坐上车。

    我在他怀里点头,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不会再信我的话。

    “九点十分。”

    说不定,他会杀了景。

    “你在看什么?”韩濯晨的声音吓得我手脚一软,从椅子上跌下来。

    “小景哥哥,我的事情你别管了。”我扳着门,恳切地看着景:“我爱他……”

    这一刹那我才明白,他最后的眼神叫做:放手!

    “养父养女!直接把关系一栏改了就行。”韩濯晨不耐烦地回答。

    他冷笑,声音有些沙哑:“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终于看见韩濯晨了,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肩膀看起来比平日更宽,更暖。

    他没躲,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放过。我搂着他的颈项,深深地吻上去,舌尖舔过他的唇瓣,用我火热去温暖他冰冷的唇……

    等韩濯晨来,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景。

    景有些焦急地拖着我走下楼梯,刚走到一半,几个守卫跑上来挥着手里铁棍打向他,他快速闪身避过。

    那种眼神一下将我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扼杀。

    看见院子里的守卫跑进来,我忙用力拖着景:“你听我解释,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他还爱我,不爱哪会有那么深切的恨。

    我追着车子跑了几步,跌倒在地上。

    “六点半。”

    我开心地趴在窗边向外张望,他穿了件米白色的衬衫,手里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看起来真的好帅。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快速给我们张表格:“你们把表格添上,签字吧。”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

    刚要上车,他突然站直,抬头向我的窗子望来。

    我立刻兴奋地跪坐在椅子上,搜寻着每一个能看见的角落。我最喜欢这么寻找他,如果能找到,即使远远看一眼也会很开心。

    “你若是为了让景死心,其实没必要……”

    他无奈地笑笑,对我说:“芊芊,爱不是用嘴说的,更不是用心里想的,是看怎么做的!你如果真的爱我,是绝对不会在我心上举起那把刀……”

    “你?”我看了一眼门口,两个保镖晕倒在地上。

    “他会杀了你……”

    我看见韩濯晨的十指关节泛白,手缓缓伸向保镖,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这段日子,他是恨,是怨,可他宁愿这样彼此折磨着也不想我离开他。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这么需要他的安慰。

    “我在看你,你的车停在楼下。”

    景被我气得咬牙切齿,怒道:“你等不到他爱你,就已经被他摧残到疯了!”

    平时觉得他很温柔,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我被他硬是拖着走了楼梯口。

    我不怪他,他是为了保护我,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沉思了一下,看了一眼我的书桌上的表,忽然问我:“我昨天几点回来的,你知道吗?”

    我推推他。“你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

    “你做梦!”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对身后的保镖说:“去警告他们,我结婚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他们一对都别想走进结婚礼堂。”

    “你要是自愿他至于让保镖天天守着门口?”景扯着我的手,根本不管我的反抗拖到门口。

    最终,他选择了原谅,选择了放弃,选择了用他的放手成全我的未来!

    今天,偶然间在柜子里找到一本丢了好久的琴谱。

    至于蜜月生活,也算不上凄凉。顶多就是我的新婚丈夫除了做一件事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

    “娶自己女儿啊!这事除了他别人实在干不出来!”

    我一个人被囚禁在狭小的房间,数着日子,看着时间在等待中煎熬。

    他站着没动。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他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塑料的圆珠笔在他手心里发出破裂的声音。

    韩濯晨旁若无人拉着我走到工作人员面前,将出户籍证书放着桌子上,本来还算镇定的工作人员傻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是父女?”

    他走出去,没有一刻停留,一丝眷恋。

    我不知道别人结婚是什么情况,我猜没人别我们更——平淡。

    “医生,我太太伤得重不重?”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原谅你,没办法再向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爱你。”

    我愤然把表格抢回来,飞快签上我的名字,把表格丢给他,大声对他说:“韩濯晨,你也别忘了把妻子享有的权利给我看清楚!”

    我摇头的时候泪水飞溅。

    实在无所事事,语文书看了十几遍,课文都能倒背如流,干脆翻本数学书来做几道简单的数学题,找英语书出来背几个单词。

    “我不会。”我还在固执地坚持,我有钢琴,我有他,我不会疯。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低沉中略显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从来没如此恨过我自己,如果我能有他一半的坚决,一半的宽容,哪怕是一半的深情,我们都不会弄成今天这样。

    我还想再反驳,他掰开我扳着门的手。

    可惜今天没有找到。

    “你别管怎么回事了,你走吧。”

    “芊芊。”他拿着纸巾轻轻帮我擦着眼泪:“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顾不上脚踝撕心裂肺的痛,一瘸一拐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