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叶落无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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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在乎,为什么总是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最多在醉酒的午夜,会偶尔失控一次,激|情过后,还是一副深深自责神情。

    “好,我答应你。”她笑着对他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她能感受到他不稳的呼吸,能看见他眼中理智和渴求的交战。被他的眼光蛊惑了,她踮起脚,唇逐渐靠近他,可就在她马上吻到他的时候,他找回了失落的心神,推开了她,退后一步……

    她用尽力气微笑,绕过他走向下山的方向,枯草在她脚下发出碎裂的声音,声声刺耳。

    深秋的夕阳,鲜红如血。

    卓超越似乎无意和她享受良辰美景,直奔主题。“我已经托朋友帮忙找肾源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或许,他从来不属于她,即使身体纠缠得亲密无间,她也感觉不到爱,只能感受到他欲望的发泄!

    如果爱可以淡然放手,那就不是爱;假如欲可以自我控制,那就不叫欲……

    “我试过……”时隔多年,她已经平静许多,可以平淡地陈述:“很冷,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变冷,我很想我爸爸,妈妈……还有你,然后,我忽然想起来,如果我死了,我就没机会做你女朋友,没机会和你约会,和你看一场电影,没机会挽着你的手去逛街……”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沐沐还是有种被他推下山涧的错觉,心沉到见不到底的深渊。

    沐沐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天很阴,风很疾,雨好像随时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风清,云淡,夕阳把天边染成炫丽的玫瑰色,晚霞仿佛一团团盛放的玫瑰。

    她想要的不多,就算给不了她承诺和希望,说一句“爱过你,我不后悔!”也好,至少让她确定他爱过,可他连这句话都没说过。

    一秒钟的迟疑,他拉开车的后门,将她抱上车的后座,随即,欺身压了上来,拉开她半敞的衣襟。

    悔恨、自责、愧疚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两个月后,她因为心力衰竭,病死在了医院里……临死前,她写了最后一封信给沐沐,希望沐沐知道真相,也希望她原谅自己。

    “别说了……”他抱紧她颤抖的身体,他英挺的身躯也在微微战栗。

    她知道他很为难,压抑不了内心的渴望,又不想背叛卓超然。所以每次只有喝醉了酒,才会把持不住自己,等到酒醒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胸衣被他有力的手指剥落,最柔软的地方落入他的掌控,再难逃脱。

    “会有那么一天吗?”这是她听见过的最虚无缥缈的誓言,像极了一场赔率极高的赌博。

    她的双臂忘情地环住他优美的颈项,主动吻上他的唇。双唇碰触的一刻,爱欲如炸药点燃一般,轰然炸开。

    “超越……”她颤声呼唤着,再难囚禁的眼泪,顺着光洁的脸庞滑落。“我想你!”

    “我养母临终前给我写了一封遗书,里面还有一张DNA的亲子鉴定书……我真希望她没告诉我,让我到死都以为我的亲生父亲抛弃妻子,我的养父禽兽不如。”

    “我在乎!”

    她拼命地摇头,用尽全力扯着乔宜杰的衣服,无声地喊着:“你骗我!你骗我!”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大伯,我爸爸的亲哥哥……”

    呼吸着满上遍野的清新,沐沐的心情舒畅许多。

    他心满意足地吻她,松开抓着她的手,温润的手抚过她每一寸肌肤,挑拨起她身体里最火热的记忆……

    “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 ”她苦涩的笑笑。“比起我,你更在乎他的感受……”

    卓超越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不想想他怎么对你?他根本没把你当亲人!”

    “你!?你是不是非要我向所有人承认,我爱上了我的大嫂,你才相信我在乎你?”

    她的理智在一瞬间脱离了轨道,脑中攸然冒出一个念头:反正已经错过一次,也不在乎再错一次。

    或许,不是他给的太少,是她想要的太多。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她的脚步僵住,眼泪掉在脚下的枯草上。

    多日的隔墙相思,地下停车场一场激吻,在加上期待已久的表白,她早已绷紧的神经突然断了。

    他在乎?!

    她深情地望着他,他俊美的脸因激|情而更加邪魅,眼底都浸染着夕阳的绝艳。

    阴暗的会见室里,乔宜杰将一封遗书交给她。“你养母走了,这是她委托我交给你的遗物。”

    “你怎么知道他是亲生父亲?谁告诉你的?”

    她终于还是残留了一点理智,没有说出来,只是微笑着为他解开衬衫的扣子,手指顺着他战栗的身躯向下探索,直到摸索到他的腰际,解开腰带,拉开拉链……

    “你真的在乎我吗?”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指尖划过他刚毅的轮廓,他温润的唇。

    明知这是错,明知这场欢情会让他们走上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再难回头,他们也认了,甘心情愿万劫不复……

    直到有一天,她在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一本旧琴谱里夹了一张“DNA亲子鉴定书”,关系栏里明明白白写着的“父女”两个字,让她幡然醒悟,原来她错了。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

    她搂紧他,脸埋在他肩窝,极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吗?”

    他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过头顶,沉重的身躯紧紧压在她身上。“我答应你,不会打扰你,等我大哥再遇到一个他爱的女人,等到所有人都忘了他曾有个女朋友叫苏沐沐。如果那时候你还没遇到合适的人,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她却没想到,她的一封信,差点要了沐沐的命!

    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不走,就算被所有人唾弃,我们也要在一起。

    “我可以等,我怕我大伯等不到。”她说:“你不用费心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

    他追上来,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拉。她身子一倾,他顺势揽着她转过身,将她推到白色的车门上。

    她点头,苦笑,夕阳染红了她眼底的水光。“是的,那个被我在法庭上污蔑的人,我的亲生父亲……我不是个好女儿,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能为他做的可能只有这一件事。”

    有人说,别相信男人的承诺,尤其是他在上床之前的承诺,因为等他激|情的热血冷却后,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转过她的身体:“你是说,你养父是你的……”

    两年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身体被疼痛的长期折磨,再加上精神上残酷的打击,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沐沐选择了自杀。

    “你不用解释,我懂。他是你哥哥,你们血脉相连,你们情深义重,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女人又算什么?!”

    他说:“有些话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她明白,她也承认他为她做了很多,可她分辨不出,他为她做的事情里,有多少是爱,多少是愧疚,又有多少是酒后失控。

    “沐沐,答应我……”他捧着她的脸,真挚地说着。“别走!”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她努力吸气,让清澈的空气充满整个胸腔,继续向前走。

    “你不用可怜我,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为什么想要救我大伯。他有老婆,有儿子,他一定有很多牵挂……而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缺什么少什么,也没人在乎。”

    “这儿的景色真美!”她由衷的感叹。

    看到卓超越讶然的神色,沐沐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转过身,不再说话。

    她终于明白男人为何总对越野情有独钟,因为驱车翻山越岭,不仅可以满足人的某种征服欲,还能享受如此良辰美景!

    “会的,”唇如柔软的棉絮,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心。“到那时,我们可以约会,可以一起看电影,你可以挽着我去逛街,告诉别人,我是你男朋友……”

    “那也改变不了我们的血缘关系!”

    他无言伸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掌心拂过她的头顶。“都过去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他垂眸,眼光渐渐沉沦。

    “你不用承认。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超然不可能找到的地方,等我做完手术,我会离开,我想,我们可能也没有机会偶遇了……保重!”

    “苏沐沐……我爱你!”

    他的唇顺着她扬起的脸下滑,下颚,颈项,最后滑倒她的耳后。不稳的热气吹入耳膜,她倏然跌进爱欲的万丈深渊。

    狱警将她粗暴地拖走前,乔宜杰追过来,将遗书塞到她手里。

    看完了遗书她才知道,她的养母因为长期精神压抑,抑郁,多疑,终日捕风捉影,不管她的丈夫怎么解释,她始终坚信,他对养女意图不轨,即使他死了,她也认为他死有余辜。

    “血缘?!”

    幕天席地的吻,越缠越乱,她的手顺着他的衣角探进去,冰凉的手指滑过他背部的曲线……

    可她宁愿选择信了。她还年轻,赌得起,也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