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木浮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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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老胡连连点头:“好,不错,你们很般配,以前我还和你父亲讨论过你和小厉这事,这么好的青梅竹马值得珍惜。我昨天就听说,小厉会带未婚妻出席年会,我就想起那个时候,你俩一直都在一起念书,感情好,又门当户对的,就是后来遇到波折,真是可惜了。没想到今天这小厉带来的人真的是写意你。”

    “胡伯伯,你能说清楚些吗?”写意陡然变色。

    可是,这种反抗在他眼中简直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为什么?”

    “你敢吗?”他低沉地笑。

    写意哑然,原来他执意带她来,背地里是真的想要将她正式地介绍给其他人。

    她有些失落,他是不是忘记了?

    “啊,大狗的名字是花脸。”写意恍然想起来,对他家那只热情四射的大狗印象尤其深刻,于是急忙点头问好。

    “那你当众说你爱我,我就不跑了。”她哧哧地笑说。

    “哦。”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老胡又上下打量了写意一番:“刚才看见你站在厉择良旁边就觉得眼熟,原来真是你。”

    “可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干吗到处写我的名字?”他眯起那双狭长的淡眸。

    看到那么多人全在看自己,写意有些怯场:“我想逃走。”

    她嘴硬说:“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公司的电梯里我不也吻过你?”

    “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但是这个我可以理解小厉。毕竟厉家那么大的产业都突然压到他身上,不是没有压力。估计他当时以为等撤资让厉氏全身而退以后,再去帮助你父亲的,但是没有成功。所以说,若是有错,也是他太高估自己,太想两全其美。”

    “哦?”他用目光扫过她,“那你是谁的未婚妻?”

    等其他人走开。她立刻低语反驳:“我才不是你的未婚妻。”

    “你皮痒痒了?”他挑眉。

    “干吗?”写意心虚地问。

    “你再对我凶,看我当场吻你。”她虚张声势地想恐吓他。

    从小母亲就喜欢跟她过农历的生日,久而久之养成了一种习惯。但是每年都在弯,所以也很少人能记住具体是多少号。写意无意间走到书房,翻了翻他桌子上这页的台历,白白的一片,没有任何标记和折痕。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难道连你都不知道?”

    “我要是走了,你站在这里会不会下不来台?”

    整整一周,厉择良都很忙。忙公司的事情,年终的时候常见的现象,而且蓝田湾对厉氏的打击确实是很沉重。

    “偶尔可以给他们瞧一眼。”

    写意突然有些尴尬地垂头。她这么和厉择良当众在一起,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要是从前沈家的旧识看见,还不知道怎么以戳她的脊梁骨。

    周五那天,他一早起来就匆匆走掉,中途他还给写意来了个电话,提醒她不要忘了晚上厉氏的酒会。他执意要写意也去,却对生日的事情只字不提。

    周五正好是她生日。

    写意立刻脸颊绯红,扔下他迅速逃走。所以说,对人凶也是要有资本的,难怪以前就被他吃得死死的,现在还是老样。

    “好的。”写意腼腆地笑。

    他说到这里又多了些感慨:“上一辈的恩怨就随他去吧,小厉是个好小伙。只是当年年轻气盛了些,又遇上你姐姐不懂事。”

    走了几步,厉择良缓缓停下来,侧身转过来正对着她,居然还闭上眼睛。

    写意顿时窘迫,原来他早就看到那本书上的暗语了。那是她当时想出来的法子,总比当面直接表白要好。可是她此刻又死鸭子嘴硬,红着脸说:“我……我练字,随手就写了几个,不小心写到你书上了。”

    “那你又干吗在书上写我的名字?”写意不服气地壮着胆反问。

    写意摇头。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使劲抱住我亲的镜头很清晰地被电梯里的摄像头拍下来,东西还放在我的抽屉里。下回放出来,我俩再回味下。”

    “你不是不准我穿露腿的裙子吗?”

    “你说呢?”他保持微笑,一面和人打招呼一面低声应付她。

    “我姐姐?”写意反问道。

    “恭喜恭喜啊,一定请我这个长辈吃糖。”

    “呃——我自己嫁自己总行了吧。”

    他吸了两口烟,又说:“当年你父亲身体欠佳的时候将海润交给写晴打理,她受人鼓动,妄想在你父亲眼皮底下转移资产,控制海润的股份。可是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动用了些非法的手段。然后海润出事,厉氏撤资了。”他顿了顿,“难能可贵的是,无论外界如何传言,你和小厉的感情都还没受到影响。”

    她哀怨地看了看他,只得乖乖地坐进车里。

    厉择良四处和人寒暄,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脱身,便过来寻她。和她才说了两句话,又有人来和厉择良碰杯。

    “难道和他没有关系?”

    “很好,不用扯了。”他说。

    她正要拧着眉毛回嘴,却发现服务生已经将大门打开,喧哗迎面而来,只好直起脊梁、面部保持微笑地挽着他走了进去。

    老胡打趣她:“真伤心,不记得人了,只记得狗。”

    “你不是要就地强吻我吗?”

    进大厅之前,写意有些紧张地将手伸过去挽住他,然后用另一只手极不自然地扯了扯裙子的下摆。

    写意有些失落,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等酒会开完今天也差不多过完了。

    “厉总,带着个这么漂亮的女伴,怎么不向我们介绍下?”对方笑问。

    所以写晴才会疯了?当她见到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个家,她是那么自负的一个人,肯定会崩溃的。

    这是厉择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带女伴,于是这对璧人一出现,引人纷纷侧目。

    老胡点了支烟,和写意走到僻静处:“可见你父亲太爱你们俩姐妹了,他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替写晴扛下来。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写晴又是那样,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

    “由不得你。”厉择良说。

    写意莞尔一笑:“胡伯伯,你还是那么有趣。”

    写意顿时面色绯然,使劲地掐了掐他。他却反手将她握住。明明是两人在别扭,但在旁人看来无比亲密。

    “你做人失不失败和我有什么关系?”

    “显得我做人不算太失败。”

    出门之前,她抓紧最后的机会小小地抗议了下:“我不想去。”

    写意转头,看见是位微胖的中年男士,有些狐疑。

    “你敢。”他抓牢她的手。

    那天写意穿着一件浅粉的短礼服,将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这是头一天厉择良陪她去选的。

    厉择良盈盈一笑:“沈写意,是我的未婚妻。”

    “我也练字。”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写意辞别了老胡,远远看着人群中卓然而立的厉择良,看着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神,释然地淡淡一笑。无论真相是什么,对她都再不重要。

    “要不是写晴,你们家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我是胡伯伯啊,你父亲的好朋友。以前我家有只大狗,你以前来过还喜欢逗它的,记得吗?”对方说。

    他扫了好一眼:“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凭什么都得回答你?”

    中途,写意去洗手间,门口遇见一个人,迟疑地叫了声:“沈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