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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总要疯狂一回的。”顾湘呢喃，“然后？”
顾湘目睹全程，简直叹为观止。她只记得以前孙东平到处追女孩子的样子，那风流又赖皮的作派，她以为天下男人对女人都是一个态度。如今见了张其瑞的表现，才知道原来拿乔也可以是一种诱惑。优雅的，无声的，含蓄的，潜移默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把对方牵着鼻子走。
“和你没关系。”张其瑞平静地说，“是静云她自己突发奇想要给我惊喜，是我粗心大意没有看作业本。是……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都过去了。要怪就怪我们运气不好，怪她父亲不近人情。”
“结婚并不需要一定有初恋的感觉。”
张其瑞也苦笑了起来，“虽然只有三天……不过人一生总要这么疯狂一回的。”
过了良久，顾湘都在为自己的唐突而忐忑不安而打算抱歉的时候，张其瑞才开口说话。
小于委屈地嘀咕：“老爷子才不会信呢。”
顾湘干笑，“先看看车吧。”
“是吗？可是你……”
张其瑞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好，我可以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会和你计较的。”
张其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张其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然有点尴尬。他挺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这车……没有GPS……”
张其瑞下意识踩刹车，结果砰地一声，后面那辆车来不及刹车，狠狠撞到了他们车尾上。车剧烈地震了一下，幸好有安全带，两个人只是受了点惊吓。
“怎么了？”顾湘不解地问。
顾湘抿着嘴笑，“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也请别生我的气。”
几年不见，当年的冰山王子，原来也已经成熟如此了。
“但是这并没有改变什么啊。”顾湘苦笑，“你们两个还是手拉着手私奔了。”
张其瑞白了她一眼，咬着牙说：“你当然也有！你是酒店的合法员工！”
“不是的，其瑞。”顾湘指着GPS，“你已经开过了两个路口了，你都没发觉吗？”
“你不用担心……”
后面那辆车的车主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咚咚跑过来，气势汹汹地捶玻璃。
张其瑞第一反应就是问顾湘：“你怎么样？”
“我还没谢谢你。”张其瑞忽然说，“那次事件里，你替刘静云把写信的事顶了下来。我欠你一声感谢。”
“我梦到高二的那次事。我不小心把夹着信的作业交上去了，然后你和静云都被抓住了。”顾湘冲张其瑞抱歉一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后来也不会有那些事。”
顾湘说：“你倒不如问，车怎么样了……”
“车有保险。”
“是的，都过去了。”顾湘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有时候觉得，生活里一点小小的事，就会改变一生。比如说，几个月前，你去林城的时候没有在我的小摊前面停留。那么，现在我们也不会一起坐在车里，谈起过去。”
“然后就是回归平静，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张其瑞今天十分难得地和旁人说了这么久的私事，不过他并没有要停的样子。大概是孤单的日子也太久了，身边的人也始终无法让他敞开心扉去交谈，如今有个故人坐在身边，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灰暗过去，他也知道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们两个人虽然并不亲近，但是他们并没有秘密。这种保持着一定距离，却又坦荡荡的关心，反而让彼此更加信任对方，愿意和对方分享自己的隐私。
“没有。”他说，“没再见过她。但我知道她一直过得很好。”
顾湘望着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那个……”
小于依依不舍地把驾驶座让给了张其瑞，自己准备把那辆尾灯被撞坏的车开去修理。他苦着脸反复叮嘱老板：“张总，麻烦您这次真的要听从GPS的指导了。请您真的要注意前后车辆了。拜托您真的不要再出事了……”
张其瑞把车停路边，没过多久，小于就匆匆开着一辆宝马赶到了。
“这些年，我也认识过很多人，也有认真地谈过恋爱。不过初恋的感觉，是不会再有了的。”
“你说话就像我妈。”
“不用再说了。”张其瑞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小于不放心地走了。张其瑞这才摇上车窗，扣好安全带。他的手习惯性地往右边仪表盘摸了一下，一顿，低声骂：“这个小于！”
绿灯亮了，张其瑞再度发动了车。
“难道我没保险？”顾湘大惊。
顾湘斟酌了片刻，问：“你后来还有和静云见过面吗？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车在川流不息的大路上行驶着，已经错过了GPS提醒的要转弯的地方，但是车还是径直开了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
“知道了！”张其瑞打发他，“回头老爷子问起来，我就说是别人撞我的。”
张其瑞摇下车窗，从容地抬头望了对方一眼，那个年轻女子一愣，气势当场就弱了一半。张其瑞再下车来，微笑着同她礼貌温和地商量索赔和维修，很快让对方另外一半怒火也熄灭了。最后双方和平友好地留了联系方式，分道扬镳，那女孩子还恋恋不舍地叮嘱张其瑞一定要打电话。
顾湘摇头，“不是的，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