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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
“放屁，我们什么都没做。”
楚天疆点了点头，经张小刚这么一说，他也放松了下来。
“我明白，只是国雄有点舍不得，一晚上都闷闷不乐，说要等你回来。我哄了好久，他才睡着。”
“想开点。”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
“教授！”楚天疆赶紧打住了罗晋勇的话，附近还有很多人在盥洗呢。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张小刚已经眉头紧锁。
“我想想，下午告诉你。”
张小刚的反应非常快，而且楚天疆没有真正发力，让他逃到一边去了。
“这样也行，我们这边的科研工作在短期内无法恢复，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罗晋勇看了高明明一眼，说道，“小高，你把工作安排一下，其他事情都交代好，明天跟我们一起去纽约。”
“你等等。”高明明拿来了一支滴管。“这里面装的是硅酸纳。”做了简单说明，高明明把溶液滴到那块皮肤上。
楚天疆脱掉外套，钻进了被套。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不是生物学家，但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那块皮肤用硅原素置换了碳元素。
因为直接使用干细胞，加上培养的是表皮细胞组织，所以只用了一天时间，高明明就利用刘展博收集到的DNA样本，培养出第一分组织器官。准确的说，只是小白鼠身上一块面积大约一平方厘米的皮肤组织。
天色放亮的时候，肖芳芳才昏昏然进入梦乡。
“行，我去找老袁，让他帮我们安排去美国的飞机。”张小刚叫上罗晋勇与楚天疆，走到门口，又说道，“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晚上去找杨总。安排好之后，再通报美国当局，免得节外生枝。”
“如果可以，让谢尔盖耶夫也派人过去，并且要求斯塔克尽快重组科学顾问委员会，让美国科学家进驻长岛。”
盥洗完，三人去露天餐厅吃早饭。
“你是担心这个，才没有跟肖芳芳……”
过了一阵，那块皮肤上析出了一些白色晶体，而且变成了棕黑色。
虽然张小刚有的时候说话很不讲情面，甚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但是在大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客观冷静，没有丝毫杂念。大概正是如此，张小刚还赢得了楚天疆、罗晋勇的友谊与信任。
“你们坚持的话，我也不反对。”
“显然，美国佬利用影子部队项目做掩护，划拨了大量科研资金，而这些经费大多用在了其他科研项目上。”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对了，我身体的变化……”
说好后，三人去了餐厅。
“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当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做了就做了，是吧？”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必然不是吃草的养，而是吃肉的狼。在国家与民族大义面前，个人价值观根本不值一提。在纷争的世界里，只有最强者才有生存权，也只有最强者才能统一天下。
肖芳芳趴到楚天疆胸口上。“虽然我们走到一起，并不是感情使然，但是与国雄相处这段时间，国雄给我讲的以前的事情，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即便照顾国雄是我的工作，可是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国雄呢？”
因为有肖芳芳与吴国雄，所以安排给楚天疆的是一间大帐篷，用布帘隔开。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吴国雄已经睡熟，肖芳芳也蜷缩在被窝里，看样子睡着了。楚天疆本想跟吴国雄睡在一起，但是太过拥挤。
“这小子提出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楚天疆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面对其他女人，楚天疆可以挥洒自如，哪怕是在雅克琳面前，他也不会如此拘泥，可是面对肖芳芳，楚天疆总觉得有点内疚。
罗晋勇叹了口气，把刘展博获取DNA样本的经过告诉了张小刚。
登机前，袁德志送来了楚天疆的身份证件。他的公开身份是警卫员燕文斌，专门负责罗晋勇的安全工作。按照袁德志的介绍，燕文斌原本是军事情报局的一名高级特工，但是在三年前由袁德志亲自负责的一次秘密行动中意外丧生，除了张小刚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燕文斌是死是活。其他的身份信息，由张小刚在飞行途中做详细交代，主要是让楚天疆装扮成燕文斌的模样。
这种局面还要持续多久？楚天疆不知道，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你们今晚出发？”
“你是说，影子部队只是一个用来瞒天过海的幌子？”楚天疆问了一句。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
“即便以末日部队的标准，一万亿美元也是绰绰有余。”罗晋勇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严重的粮食危机，必将导致世界局势大乱。
张小刚与罗晋勇都很知趣，没有去打扰两人。
“芳芳。”楚天疆搂住了肖芳芳的胳膊。
“教授？”张小刚当然不怕什么，他担心的只是罗晋勇。
“析出的是碳酸钠，我已经检测过了。”
跟张小刚天南海北的谈到半夜，楚天疆对未来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在经历了大灾难与全频段电磁打击之后，就算能够战胜即将到来的入侵，人类文明都将遭受重创，各种衍生灾害将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
一路上，大灾难引发的灾害历历在目。大部分桥梁都已倒塌，车辆只能从工程部队架设的机械桥上通过。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某些地段还出现了坍塌等地质灾害，只能供车辆单向通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沿途随处可见的营地。虽然有军队维持秩序，为疏散的民众提供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守在路边，有更多的人则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老楚啊，你到底是娘们，还是爷们？”张小刚走过来，把住楚天疆的肩膀，“你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去测试一下。还有，记得把测试结果告诉教授，让他诊断一下，看看你还是不是正常男人。”
安排妥当，众人登上了那架A-340-400型客机。
“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希望你能放开心境。”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才给自己点上。“到了纽约，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们必须轻装上阵，不能有顾虑、不能有牵挂。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弱点，而真正的战士不能有弱点。如果不能克服这些弱点，反而被敌人利用，多愁善感不但不能帮助别人，反而会害了他们。昨天我们谈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未来的地球养不活八十亿人，而我国就有十四亿。如果你想为同胞做些什么，那就排开杂念，放松心情。我不是要你变成铁石心肠，没有了感情就称不上是人。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只是……”
此时，即便是纪律井然的军人，也与民众一样盲目。
楚天疆没什么准备可做。想到明天就要去纽约，楚天疆提出去野炊，肖芳芳与吴国雄欣然答应。
这只是一顶野营帐篷，本来就不是很大。虽然楚天疆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夜，但是被其他人看到，反而会引起误会。
罗晋勇笑了笑，看了楚天疆一眼，张小刚就明白了过来。
张小刚一愣，说道：“随行人员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还要做严格审查，还得……”
楚天疆是强者，可是巨大的责任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我不想离开国雄……”
安排好之后，三人就各自去做准备了。
“其实，人跟蚂蚁很相似。”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老张已经安排了几名特工照顾你们，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也要保重。”
高明明点了点头，说道：“更神奇的还在后面。”说着，他拿来一支小型焊枪，点燃后对准了那块皮肤。烧了几秒钟，那块皮肤除了温度升高之外，并没有被烧焦。“我还做了硬度测试，相当于二氧化硅，也就是石英。因为电子显微镜还无法使用，所以我只能大致推测皮肤表面有一层二氧化硅晶体。”
“让小魏送你们去机场吧。可用的直升机都被派了出去，只能乘车过去，所以你们早点出发，免得路上耽搁。”
“教授，还有谁？”张小刚问了一句，以便及时对随行的科学家做背景调查。
十多分钟后，张小刚过来叫走了楚天疆。罗晋勇已经叫来前往纽约的科研人员，魏龙征则准备了三辆大客车与十辆大卡车，不但运送了各人的行李与必要的科研设备，还带上了大量食物与饮用水。
看到高明明慌里慌张的样子，罗晋勇立即起身。
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大家都集中在几处地点盥洗。
这一百多公里路，车队走了足足六个小时。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出发。”
虽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但是在此之后，行星防御委员会肯定会土崩瓦解。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肖芳芳笑了笑，说道，“从来都是我照顾别人。”
“还有，在我们到达美国之前，在明确告知斯塔克。”
“看到你进的帐篷。你小子，做了好事，得负责。”
“放屁！”楚天疆回过神来。“教授，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看，你得替我保密，不能告诉别人，连老张也不例外。”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我会照顾好国雄，你也要小心。”
“这是……”
“杨总，此事益早不益迟。虽然现在看来，我们的优势极为明显，但是连罗教授都不清楚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从楚天疆身上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短期内，美国依然掌握着技术优势。”
“夜深了，睡觉吧。”楚天疆拍了拍肖芳芳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对了，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教授，你最好过去看看。”
想明白这些问题后，楚天疆也就知道杨方烈等人的难处了。
肖芳芳知道楚天疆即将离开他们，但是有吴国雄在场，她也不好问出来，楚天疆更不会主动说出来。
日落前，楚天疆带着两人回到营地。
“老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楚天疆笑了笑，终于逮到了可以说上张小刚几句的机会。“其他科研人员可以随后安排，我们只带几名科学家与几十名警卫过去，再带上核弹头。难不成，美国佬还敢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积极配合，还能给其他国家做个好表率。”
罗晋勇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好了，应该没事的。再说了，你不做，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呢？”
“心情不好？”肖芳芳掀开被子。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质睡衣与一条三角内裤，没有穿胸衣。
不做长远大算，中华民族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一天，三人都玩得很尽兴。
张小刚笑了起来，他确实先找袁德志做好了安排。
与肖芳芳独处，楚天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不大合适。
“别说了，我明白。”楚天疆捏了捏肖芳芳的肩头。让肖芳芳说下去，楚天疆担心自己未必能够把持得住。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人是社会性动物，蚂蚁也是。蚁穴遭到入侵时，每只蚂蚁都会战斗到死。为了保卫地球家园，我们不一样吗？这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你是军人，应该明白，我们争取的是最终的胜利，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拯救所有人。”
在此之前，楚天疆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张小刚把话说透之后，他不得不相信，未来世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即便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有所准备，保住了部分电力与电子设备，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让人类文明恢复元气，全球生产力大衰竭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很有可能倒退到工业文明初期的水准。
“你真的这么想？”肖芳芳的声音压得很低，神色却很不好看。
“你把名单拟好，我再去做背景调查。”张小刚突然停了下来。
杨方烈也笑了起来，说道：“小张，我把楚天疆与罗晋勇交给你了。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试问。”
楚天疆回过头来，看出张小刚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的时候，楚天疆甚至怀疑张小刚有心灵感应能力。
“带上核弹头，应该没有问题。”
楚天疆一惊，张小刚来得真是时候。
“国雄长大了。”说出这句话，楚天疆觉得有点不妥，因为这么说像是夫妻在谈论子女的事情。“芳芳，我不能给你什么，还拖累了你。明天我去找老袁，让他派其他人来照顾国雄。”
“天疆……”
“教授？”
“吃晚饭的时候，罗教授告诉我，你们过几天要去美国。”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老张，你啥时候又成哲学家了？”
楚天疆气不打一处来，一胳膊肘挥了过去。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去纽约。”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得尽快前往纽约。只有搞清楚美国佬握着的底牌，我们才能知道美国佬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意味着，粮食危机将接踵而至。
楚天疆无言以对。他不是不喜欢肖芳芳，可是觉得跟肖芳芳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爱”的程度。
杨方烈思考了一阵，说道：“关键是，你们提前到达纽约，安全有没有保障？”
吃早饭的时候，罗晋勇跟张小刚谈论了去纽约的事情，主要是随行科研人员。
张小刚明确提到，全频段电磁打击所造成的灾难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严重。
为了争夺粮食、争夺土地、争夺水资源，文明棉纱将被撕得粉碎，弱肉强食将成为生存法则。
虽然政府已经宣布，在大灾难过去之后，将结束军事管制状态，陆续安排疏散人员返回家园，但是没人知道大灾难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即便大灾难结束了，民众也未必能够返回家园。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喝了一点。”
“是啊。没办法，我也想留下来，可是……”
“昨晚跟肖芳芳睡在一起了？”
最受影响的，绝对是粮食生产。以工业文明初期的生产力，即便利用了所有可开垦耕地也只能养活四十亿人。因为不可能开垦所有耕地，加上受气候等因素影响，能养活三十亿人就非常不错了。
回到营地，张小刚回去睡觉了。
“你是说，这块皮肤有亲硅特性？”张小刚问了一句。
楚天疆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给肖芳芳盖好被子，又去看了还在熟睡的吴国雄，这才出了帐篷。
“我培养的那只小白鼠。”
等到袁德志把警卫人员送来，车队出发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机场。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教授……”高明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楚天疆没有睡着，知道肖芳芳也整夜没有睡着。要是在几个月前，楚天疆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肖芳芳，甚至会立即去领结婚证。可是现在，楚天疆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冲动，因为他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也就不知道会对肖芳芳产生多大的影响。此外，楚天疆还有一个担心。这就是，他不清楚自己身体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之后跟肖芳芳发|生|关|系，会不会伤害她。
“行，我会做好安排。”杨方烈看了眼手表，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已经找过袁德志了。”
早点很简单，不过在大灾难时期，很多人都饿着肚皮，能够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还能吃好。
“人不是蚂蚁。”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回到营地的时候，楚天疆已经精神恍惚。
生产力倒退，将引发许多问题。
罗晋勇马上明白过来，跟高明明前往由几个大型军用帐篷组成的生化实验室，张小刚与楚天疆也跟了过去。
“别说，我明白。”肖芳芳猜到楚天疆想说什么。“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不仅仅是为了国雄。”
楚天疆一愣，觉得罗晋勇说得也有道理。
送肖芳芳与吴国雄去餐厅吃晚饭后，楚天疆才去找到张小刚与罗晋勇，一起去了杨方烈的指挥部。
“也……也不想离开你。”
“杨总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少半根毫毛。”
楚天疆插不上嘴，他也没想插嘴。
楚天疆回头一看，发现是罗晋勇。“你怎么知道？”
“出去玩了，他说想要一具微光夜视仪，让我告诉你。”
“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现在，全世界有八十多亿人，等于五十多亿人将在未来数年之内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丧生。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出来，说道：“等我回来，我……”
肖芳芳似乎有所预感，让袁德志派来的特工带吴国雄出去玩了，独自才餐厅里等着楚天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影子部队项目以末日部队为基础，大部分关键技术都来自末日部队项目，因此美国佬在影子部队上投入的科研经费不会太多，即便是研制难度较高的控制单元也由日本承担。除此之外，影子战士系统的制造工艺与末日战士系统一样，完全可以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设备，而行星防御理事会在末日战士项目上的投入，主要用于解决生产问题。得此便利，美国佬在影子部队上的投入肯定不会太多，影子战士系统的生产成本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喝酒了？”肖芳芳没有睡死，楚天疆躺下来的时候就醒了。
注定难逃厄运的五十多亿人中，绝大部分不会被俄死，而是死于战争！
来到机场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有必要急于一时吗？”
张小刚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东西，肯定与美国佬的秘密科研项目有关，而且是一个类似于影子部队的军事科研项目。根据我们之前获得的情报，在过去一年多里，美国佬在影子部队项目上投入了上万亿美元，打造了上百名影子战士，但是现在想来，这笔钱未必全都花在了影子部队上。”
“天疆……我……我爱你。”
“再赶时间，也要让我们先把肚皮填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