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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机灵！秦江赞了一句。“韩先生，叫我秦江可以了，来，咱们坐着聊。”
“先生，请问您找谁？”郁馨一接见外人，哪还有坐台小姐的影子，生似换了个人一般，谦谨礼貌，让人倍生好感，那身花里胡俏的打扮，不但不显轻浮，反而增加了她的明亮、活泼。
“也对不起。”
秦江又茫然了，这儿扫地大妈都不见一个，更别提黎经理是哪个孙子了。
刚出门口，被身后来人叫住，秦江回头望去，是财务部陈部长，眼瞅就到退休年龄，虽然捏着韩丰金脉，职员的薪水，可却是个纯粹的老好人，上下职员都一般对待，稳重且和蔼，蛮得人心的。“哟，老部长，你好。”
“请问……”这时，门口有把声音，飘进了空荡荡的办公室。
“挑战个屁！这是屈才，严重屈才！你～，我就不多说了，我怎么说也是资料室一栋梁，咋能不明不白来这混日子？！工资微薄，待遇低下，还有！鬼屋都比这儿有人气！不行，我得回去问个清楚。”关明海异常不满。
公司没有经理单间，只在公用办公地点，开辟了一小块地方，当作特区。
关明海郁闷打掉秦江爪子：“去去去，你打住吧，咱们现在该怎么着？”
“秦江。”
“小子，这么紧着上任啊，不请我喝杯咖啡再走？”陈部长戏谐道。
公司不大，租用面积有点象皮包公司，里面安安静静的，不见一个职员，或许，真如传闻那样，它正在结业清算吧？
晨明地处环东大道，在浦杨区国贸大厦内。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白开水总成吧？”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撇了哥俩一眼，又继续埋头修理指甲。
秦江三人一怔，目光齐刷刷望过去。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流光乌亮，穿着严肃，俨然一副精明商人模样。
“……您直说吧，咱公司里还有什么？”秦江刚刚酝酿起的好心情，一落千丈，这经理，也太光棍了，别说职员了，连硬件设施都不齐全，恐怕今后想开展日常工作都难，如此郁闷的经理，当来有啥意思？！
关明海满眼的惊诧，脸上胖肉不知觉抖动几下：“秦江，你说咱们被流放，就是来这种地方？”
秦江偷偷套回鞋子，挺直腰板，正经道：“咳，我就是经理，呃不，副～经理……”心想对晨明业务不熟，谁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有些责任太重大，可不是一个小小副担当得起的，不多个心眼行吗。
“您老不缺这点咖啡。”
寒立有左右察看，状似在找人：“哎，你们的黎经理呢？”
材料封面写着大大的债券认购书几字，至于具体内容，则密密麻麻的，秦江也懒得看，抬手签了。
郁馨悻悻开门，将二人让了进去。
“听说你要去别的公司了。”
敢情，他也知道张小亚和自己铁。秦江一想事情不坏，省得自己来回跑。“签哪？”
“对不起，没有。”
秦江正正衣襟，咳嗽两声：“鄙人，是晨明新上任经理，小姑娘，注意一下对领导的态度，啊。”
“……那凭什么你上任副经理，我就只是个助理？不服！”关明海气呼呼的。敢情，他不是不能屈就，只是不爽秦江进韩丰晚，却受上头提拔，虽说秦江这金领只能拿民工工资，可好歹也是一‘总’儿啊。
秦江没好气瞪他：“告诉你，识相就乖乖留下来协助我，否则下回给你派的就不是调令了，而是解聘令。”
秦江志得意满挥挥手：“给我倒杯茶来。”当经理了，终于享有使唤下人的特权。
陈部长放开材料最后一页，指指填写处：“这……”
“请问经理，还有什么需要吗？”郁馨搁跟前站没站相，狗尾巴草似的。
秦江原先也搞不懂，论资历德薄才疏，论经商一窍不通，总部为什么任命自己当经理，这会儿一看晨明状况，总算有点明白了，那纯粹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晨明遣散了职员，谁来这都能当头儿。
秦江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中，摇啊晃啊，惬意之极，想当初和张小亚应聘工作，不就是为了这样吗？老板桌椅，秘书空调，感受高人一等的虚荣。
“哟～，第三任来了，看你也呆不了几天，摆什么谱。”前台妹妹白眼一翻，压根不当秦江一回事：“那什么，经理好，我叫郁馨，是晨明经理秘书、兼会计、兼前台接待、兼……”
“我叫寒立有，深圳广贸电子公司业务经理，想和你们晨明谈笔生意，这是我名片。”寒立有殷切派过一张名片。
秦江耸耸肩：“很有挑战性吧？”
陈部长拍拍手中材料：“债券认证书呗，签了明儿你让张小亚带身份证复印件过来就齐了。”
“公司英明的决断，你们底下人是不会明白的了，咱们干的是什么？海外贸易！公关就得讲究形象，你瞧你，哪点有经理派头，整个一放大版的屎壳郎，这么一摆出去，不是给公司抹黑吗。”秦江还顺手托托他肉肉地下巴。
中年男子不亢不卑道：“我找你们经理。”
郁馨忙扬起如沐春风似的微笑。“对不起经理，您的名片都发完了，要下午才印制好。”
这个子公司，其实是韩丰下设的外贸部，专事进出口贸易，但经理却经营无方，把进出口事务，和海外市场料理得一塌糊涂，连正常往来的商务，他都没有能力操持，也不知韩丰为什么要任用这么无能的人作经理，也许，其间存有猫腻吧，只可惜经理是烂泥扶不上墙，弄得公司每况日下，一片萧条。
秦江和关明海贴着公司玻璃门，贼头贼脑往里窥探。
郁馨抢先一步，殷切地回答：“哦，咱们黎经理去外地考察了，短时间内回不来，这里一切事务，暂时都由秦经理主持。”
秦江顿时头都大了一圈：“卡！您别兼了，开门让咱进去吧。”说罢，将调令递给她审核。
“您老别寒碜我，晨明可不见得多好，呵。”
秦江接过名片，尴尬看看郁馨，又瞧瞧寒立有。“寒先生先您好，咳，我那个……”
“嗨嗨嗨，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别跟着磨蹭，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前台妹妹不客气道。
……
秦江对关明海苦苦一笑，小妞说谎都不带眨眼，说得那个纯溜，比我这经理还经理，她一个人总揽了会计、秘书、前台，如今看来当经理也不差，整个公司估计她都能独自玩转，咱让贤得了。
“好嘞，那我走了。”
“签啥字？签字不都是总儿干的事吗？”秦江半开玩笑。
“对了，去之前，你给签个字，省得到时候找不着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