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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被人误会，害怕事情继续扩大，更害怕秦三苗也误会他。这种生怕天会塌下来的感觉，就像低血糖，脚下虚浮，后背上无声地渗出一层汗来。
1.
秦三苗用王思斯的微博帐号，怒怼了几个不停骂她的人。
他写的很好，条理清晰，很燃，也有煽动性，王思斯也被激起了斗志。
王思斯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又跟秦三苗借了个键盘，一条一条回复那些疯狂辱骂自己的人。
很多时候，为别人说句公道话都难。……为了自己就更难。
因为那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从眼睛里刺进心中，她之前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要不是秦三苗鼓励她战斗，她可能会选择做个鸵鸟。
王思斯深吸一口气，继续十指翻飞。
秦三苗递给她一杯热水，“你先睡吧。”
“一起吧。”王思斯喝了口热水，觉得整个人舒服了一些，感激地看了一眼秦三苗，“我正渴着，但是懒得烧热水，谢啦。”
“你快到日子了，别生气，伤身体。”
秦三苗关了电脑，检查好门窗，又喂了田芯。
王思斯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会儿，脸颊骤然红了。
……他竟然记得她来大姨妈的日子。连她自己都忘了。
2.
小蒋被徐雪娇放了鸽子，正不爽地开着跑车兜风，这时电话响了。
竟是林尽染。
“喂，大表哥？”林尽染轻哼一声，“怎么想起翻我牌子啦？大表哥现在可是网红呢。”
“来我家接我。”林尽染声音低落，“我想找你爸帮个忙。”
“呃……”小蒋懒得动弹，跟大表哥感情也不深，正想着要不要拒绝，这时林尽染又说，“你帮了我这一次，你喜欢的那双篮球鞋我送给你。”
“我二十分钟准时到！”小蒋调转方向盘，满口答应。
“大表哥，等我！”
3.
徐雪娇狂奔回家，可是站在电梯前，却犹豫了。
……如果她没看错，那个人真是陈楷，她这时候跑回来，岂不等于默认了心虚？
徐雪娇心里很乱，举着手机正不知所措，这时忽然收到姚美如的微信。
“明早有集团会议，别迟。”
徐雪娇看着姚美如的头像，忽然间松了口气。姚美如让她觉得亲切。
毕竟姚美如是唯一知道她跟小蒋秘密的人。
“美如，帮我个忙！”
但是，徐雪娇还是不太信任姚美如。
徐雪娇定了定心神，怕被截图，发了段语音给她，“我现在去你家行吗？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4.
林尽染坐在小蒋的跑车里，打开车窗。
“风大，你不冷吗？”
这表兄弟俩坐在一起向来没什么话讲，气氛有些尴尬。
“你车里有女人的香水味。”林尽染懒懒地说，“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纵欲过度。”
小蒋轻哼一声，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扬起了唇角，“你就比我大两岁，也不至于就入了土，想不开结什么婚？还买钻戒？”
小蒋忍不住摇了摇头，“都怪你，现在全世界的女生都想要三克拉的钻戒！你自己当情圣就算了，何必连累像我这样没有余额的男同学。”
这时间马路上没什么车了，小蒋开的很快，风驰电掣一般，车窗外涌进的夜风吹得林尽染额头冰凉。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吗？”
林尽染把头靠在车门上，叹了口气，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只是想对她好而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5.
王思斯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她知道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安全。
卧室门外隐约传来键盘的声音。
王思斯打开台灯，披上睡衣，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秦三苗正在打字，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一个ipad，右手一个机械键盘。
“先睡吧，早晨还要上班呢。”
王思斯倚着门框站着，轻声说道，“我们有这个精神就行了，但毕竟寡不敌众，你还是不要太较真了，身体要紧。”
秦三苗却是神色凝重，盯着电脑屏幕，“你跟连徵见过面？”
王思斯一愣，走到秦三苗身边，眼看着他滑动鼠标，电脑屏幕上竟然都是自己跟连徵的偷拍照片。
“这个时候，你真该当心一点……”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愿再说责备的话，可是又为她担心。
“现在他们又说，你跟前男友藕断丝连，说雪梅没打错你……
他们觉得自己又抢占了道德制高点，接下来只怕会更过分。”
秦三苗顿了顿，靠在椅背上，侧头瞧着王思斯，灯光橘色的光晕中，他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
憔悴，但是比平时多了一种落拓的美感。
看起来像是一个艺术家。
王思斯怔住了片刻，“那你呢，你怎么看我？”
照片明晃晃拍到了她跟连徵抱在一起的画面。
王思斯也有些心慌。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勇敢洒脱，义正严辞。
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害怕被人误会，害怕事情继续扩大。
……更害怕秦三苗也误会他。
他这么废寝忘食地帮助自己。
……如果他觉得她不值得帮了呢？
这种生怕天会塌下来的感觉，就像低血糖，脚下虚浮，后背上无声地渗出一层汗来。
“我怎么看你是一回事，该不该语言暴力你，是另一回事。”秦三苗合上电脑，喝了口水。
“这条微博是半夜发的，林尽染可能还没看到，等到早晨，估计也发酵得差不多了。你想想该怎样跟他解释吧。”
6.
林尽染坐在老蒋家的客厅里，小蒋打了几个哈欠。
“爸，我大表哥是情圣，想找你帮忙呢。”
小蒋不愿错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但他实在是困了。
“你要帮他吗？你有本事压住这件事吗？”
老蒋摆了摆手，塞给小蒋一张一万块的购物卡，又给林尽染倒了杯茶。
小蒋明白他的意思，撇撇嘴，默默上楼去了。
“你爸呢？他不帮你？”
“他到山里作画去了，断网断手机，所以我妈才这样嚣张啊。”
林尽染一脸委屈。
“现在也不是从前了，媒体可以一手遮天。而且，为了王思斯，值得吗？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你，她身上的热度很快就会褪去。”
“舅舅，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蒋女士不肯帮我，还断我粮，停我信用卡。她借机收拾我，没关系，但是王思斯是无辜的。”
“你看这条最新的了吗？王思斯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无辜哦。有人在背后推，明天早晨就会发酵。这件事情后续越多，声音就会越来越大。”
老蒋把手机递给林尽染。
他看到王思斯跟连徵拥抱在一起的画面，眼神明显刺痛了一下。
……他认得那是王思斯家的小区，算一算时间，那时候他才刚走。
林尽染一时无言，只是拿起桌上的冰水，不知不觉喝掉了一杯。
“对了，你认识这个人？”
老蒋翻出张照片递给林尽染，“我查过了，他叫秦三苗，现在租了王思斯的房子，他们两个住在一起。”
“嗯，他是王思斯表哥。”林尽染情绪低落，一时只是怔怔的。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林尽染不明白老蒋为什么会对秦三苗感兴趣，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有精力去想。
“他游戏打的好，看过很多漫画书，我本来约了他，下周跟王思斯一起来我家吃饭。”
“我也去。”
老蒋更加警觉起来，秦三苗竟然试图在跟林尽染做朋友？
“把秦三苗介绍给我认识吧。”老蒋和颜悦色地看着林尽染，说，“他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