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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小年轻，除了喊喊口号，还有什么是可以拿来付出的吗？卖车买钻戒？你可真行！车不是我买给你的吗？除了‘我爱你’，‘永远在一起’这些废话，你还能拿出什么？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1.
王思斯戴着鸭舌帽和框架眼镜，跟在秦三苗身后下楼。
“为什么你没事闲的要带我接触大自然……我想去超市啊，下礼拜要断粮了。”
王思斯不想去，但秦三苗做了早饭，一反常态的如此友好，她又不好强硬的拒绝。
秦三苗还劝她不化妆不洗头，说接触大自然就要自然美，戴个帽子就行。
“你这是病，得治。病因是懒，临床表现是越来越懒。”
秦三苗看一眼手机，“专车在西门，已经到了，快点走！”
说完，秦三苗一双长腿加快了频率。王思斯跟的很辛苦。
“哎，我手机呢？”她骤然停下脚步，“难得出去，怎么也得拍几张照啊，我上楼取！”
秦三苗一把拎住王思斯，轻轻扯着她走出单元门。
“过一天没有手机的生活吧，你会发现生活里别样的美。”
2.
姚美如，徐雪娇和江星月一起聚在老蒋办公室里。
江星月也顾不上跟姚美如吃醋，直接跟老蒋求助。
“王思斯是我好朋友，她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起因是你外甥林尽染。”
姚美如用台式电脑打开微博，徐雪娇凑到她身后，向来温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忿的神色。
“这帮网友也太过分了！他们了解王思斯吗？就跟风骂人，还越骂越难听，简直是一群暴民！”
“你这话要是放到网上，这些人分分钟把你骂死，然后生活中再遇到什么不爽了，再把你挖出来鞭尸。”
姚美如冷哼一声，“他们不在乎对错，也不在乎王思斯，只是想借着这个引子，抢先一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狂欢而已！”
江星月瞥一眼姚美如，这一刻看她好像没那么不顺眼了，“键盘侠们动动嘴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有人扒出来王思斯的真实身份，住址，甚至她爸爸执教的大学……这就太可怕了。”
徐雪娇皱紧眉头，不由为王思斯捏了把汗，“她做什么坏事了？钻戒的事不是林尽染提的吗，她又没要，干嘛这样对她？”
姚美如滑动鼠标。
“有人发私信跟知名八卦博主爆料，说林尽染帮王思斯还房贷了，还把自己的车给卖了，去订制了一枚大钻戒给她……虽然没有鸽子蛋那么夸张，但也有个三克拉。”
“什么？三克拉……”徐雪娇的表情也稍微变了变。
她跟陈楷的结婚钻戒是八分的。她当时已经觉得很大了。
“看吧，就是这种表情。”江星月翻了个白眼，“你跟她同寝室四年，都会觉得嫉妒，何况是那些要钱没钱，要男人没男人的脑残了……好像没有王思斯，林尽染就会看上她们似的。”
徐雪娇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知道，这时候解释或者发脾气都只会更加难堪，忙说，“要不我们几个凑钱，花钱雇点水军吧？帮王思斯说说话！”
江星月看向老蒋。
他坐在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中间，一直没说话。
“你说呢？”江星月走到老蒋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半蹲下身子，“你觉得该怎么办？”
老蒋拍了拍江星月的手。
姚美如瞥见，唇角保持着同样的弧度。
“王思斯不是明星，也没有持续挖掘的亮点，就是个普通人。像姚美如说的，很多人是借着她狂欢，不在乎对错，只在乎骂的爽不爽。这时候越是反抗，他们就越有激情。”
姚美如听到自己名字从老蒋嘴里说出来，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我建议冷处理。明后天就会有新热点出来，人们自然而然就忘了这件事了。”
江星月沉默片刻，看向老蒋，“林尽染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想？对这事难道袖手旁观吗？”
“蒋女士最要面子，出了这事，王思斯她是不会给机会了。”
老蒋耸了耸肩膀，“不过也是意料中事。你也不会认为，他们俩真的会有结果吧。”
此时此刻，姚美如跟徐雪娇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江星月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冷笑一声。
“谈个恋爱而已，王思斯也未必想要什么结果！挺过这次风浪，林尽染她还不稀罕呢。”
3.
小区外面围了一群年轻人，以年女孩子居多，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衣品夸不出口，但是满脸胶原蛋白。
“哎，咱们小区搬进来明星了？这年龄段看起来像粉丝后援会呀……”
王思斯探头探脑。
秦三苗比她高一个头，伸手夹住她的脖子，轻轻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王思斯本能地挣扎。
秦三苗拍了一下她的鸭舌帽，遮住她的眼睛。
“哎呦我看不见路了……”
秦三苗夹着她坐进专车。
王思斯挣脱出来，捶他一拳，“你干嘛呀？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每天都怪怪的。”
车子正好从那群年轻人身边经过。
车窗外，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好像正在翘首等着什么。
王思斯坐在车里，与她们擦肩而过。
“真搬进来明星啦？”
“嗯，原本是十八线的小透明，演了个爆火的网剧，忽然就有粉丝了。”
“网剧？叫什么名啊？”
王思斯来了兴致。
“《嫁入豪门之2018》。”
秦三苗一脸正经。
4.
林尽染还是联系不上王思斯，他很担心她，垂头丧气地走回家里。
“林尽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呃，车钥匙。”
林尽染知道，蒋女士一旦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肯定没好事。可是他现在没有精力应付她。
“你换车了？”
“不是，是夜宵的。”
“那你自己的车呢？”
林尽染有些不耐烦了。
“妈，你就别明知故问了啊。我的车卖了。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才来问我的。”
蒋女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为什么要卖车买钻戒啊？信用卡额度不够了吗？”
“我不想花你的钱。我怕你为难她。”
蒋女士笑起来如同美声歌手，“哈哈哈，为难她的人是你啊。网上已经开始骂她祖宗十八代了，我要是她，肯定跟你分手。”
林尽染缓缓收敛了倔强的神色，露出一张苦瓜脸。
但是依然英俊。
“妈，我现在该怎么办？”
“来，妈给你指条明路。”
蒋女士朝儿子招了招手。
“真的？”
一筹莫展的林尽染仿佛看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露个面，公开声明，说你跟王思斯已经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她受不了舆论压力。你也非常伤心，为了治疗情伤，到美国去进修短期课程。”
蒋女士拿出手机翻了翻，“纽约大学怎么样？还是你想去西岸？蒋俊凯多少能照顾你点。”
林尽染沉默了片刻。
“妈，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蒋女士自顾自地继续说，“等你回国了，我给你成立一个工作室，当制片人导演还是艺人你随便选。”
“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
两个人一直各说各的，直到这一句，蒋女士才露出怒容。
“你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哈哈，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林尽染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有些害怕，一时间不敢作声。
“你们这些小年轻，除了喊喊口号，还有什么是可以拿来付出的吗？卖车买钻戒？你可真行！车不是我买给你的吗？除了‘我爱你’，‘永远在一起’这些废话，你还能拿出什么？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5.
秦三苗连拉带拽地领着王思斯爬到山顶。
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直不起腰，但是山顶空气很好，清风徐徐，吹得一脸汗珠仿佛化为清凉露水。
“秦三苗，你为什么忽然带我来爬山？还想方设法的不让我带手机？”
运动确实可以让人脑子清醒。
王思斯沉默地爬了一路，思前想后，越想越不对劲。
“我想消耗掉你的精力。”
秦三苗站在山顶，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自己生活不如意。每个人发泄精力的出口也不尽相同。有人喜欢谈恋爱，有人喜欢看球赛，有人喜欢打桌游……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就是没事找事。”
秦三苗拍了拍王思斯的肩膀。他们俩身高差距太大，秦三苗几乎没怎么抬手。
“你跟她们不一样。你需要运动，你需要坚强起来。
王思斯一愣，向前一小步，想站得高一点，好能看着秦三苗的眼睛。
这时脚下一滑，石子悉悉簌簌，她本能地伸手抓他。
还好秦三苗站的稳，伸手将她一把捞住。
王思斯抬起头，看见他站在阳光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
也可能……他身上从未有光。发光的是她的眼睛。
她觉得不妥，急忙想要放开手。
他忽然抓紧了她，继续把那双手箍在自己腰上。
“如果你跟林尽染分手了，以后找不着对象……我给你兜底。”
王思斯一愣。秦三苗莫不是今天真的吃错药了？
“人生短暂，是苦是甜，其实全靠自己调剂。我会尽量保护你，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足够坚强，有让自己幸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