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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人肯定没吃早饭吧？
王思斯心里一暖。除了连徵……原来还有人会在意她有没有吃早饭。
1.
清晨六点，京城刚刚缓缓苏醒，《王牌高帅富》录制现场却已经是人声鼎沸。
道具，布景，摇臂……所有人都在忙碌。
邱丽莲要求录制的日子所有人都要穿正装。
王思斯穿了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赶到现场，走到摄影棚门口，忽然愣住了。
扑面而来的忙碌气息……陌生而又让人振奋。像七月流火，让她想起当年奋战高考的岁月。
忽然觉得安逸了那么久，实在浪费许多时间。
“王思斯，你怎么才来？”
肩膀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敲，身后站着一脸焦虑的方塘。
“今天你负责林少，他难得早到，都等你好半天了！”
方塘瞪一眼王思斯，用手里的纸卷遥遥一指林尽染，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还不快去！”
王思斯急忙绕开他，奔向林尽染。……离他越来越近，她却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林尽染捧着手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因为上了淡妆的缘故，摄影棚明亮炽热的灯光下，林尽染的侧脸格外宁静，轮廓分明……像二次元的漫画人物，睫毛纤长卷翘，根根分明。
他专注的样子乖巧呆萌，一瞬间让她想起家里的猫。
“你来啦。”林尽染头也没抬，单手把一个星巴克纸袋拿到王思斯面前。
“迟到的人肯定没吃早饭吧？”
王思斯心里一暖。
除了连徵……原来还有人会在意她有没有吃早饭。
“我们先对台本吧，昨天我画了重点，把文档发你微信了……不知道你看了没有？”
时间紧迫，王思斯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尽染。
“没看也没关系，这期节目有三个关键点，其余的都可以自由发挥，要不我现在给你讲讲？”
林尽染放下手机，侧头端详王思斯。
……她眼眶泛着青色，眸子里布满红血丝，翻开红红绿绿的台本，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林尽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音量。
“文档我看了，你画的重点我都记住了。”
王思斯微微一怔。
“昨晚熬夜了？看你半夜还在给我留言。”
林尽染动手帮她打开纸袋，“纽约芝士配香草拿铁……咖啡还热着，你喜欢吗？”
林尽染撕开芝士蛋糕的包装，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拈着，凑近了王思斯，“啊……”
林尽染离她很近，呼吸细如绒毛，像对小孩子一样，做了个口型，示意她长开嘴巴。
王思斯有点懵，蓦然发现林尽染身边有一圈阴影，抬头一看，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
夜宵和田百年等嘉宾纷纷一脸促狭；方塘瞠目结舌，朱梦则是一脸酸涩，眼风带刀，从王思斯脸上刮过。
“林少，现场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录制了吗？”
方塘对林尽染极为恭敬，连带着对王思斯也十分客气。
“小王，你带林少走位，关键时候可以用字幕机提示。”
“好的，马上啊……”林尽染对方塘和颜悦色，一边把芝士蛋糕推到王思斯嘴边，“来，快吃一口……不吃早饭容易得胆结石！”
众目睽睽之下，王思斯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话，索性咬了一大口纽约芝士。
很甜。下咽之后，胃里确实舒服。
王思斯不自觉一直皱着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林尽染露出满意的神色，站起身，走到摄像机前。
夜宵和田百年等人跟在林尽染身后，走出几步，回头又看一眼王思斯，挤眉弄眼。
“王编导，除了他们家的猫，我从来没见林少喂过别人……哎呦呦，你命真好！”
朱梦这期负责一对一地跟着夜宵，听了这话，也默默看向王思斯，眼尾上挑。
王思斯被她看得尴尬，脑子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感受到她的敌意，并且做出反应，露出殷勤友善的神色。
“你吃早饭了吗？这儿还有一杯热咖啡。”
“谢谢你喔！”朱梦甜甜一笑，伸手去接，却在王思斯松手的那一刻也松开了手。
咖啡杯落在王思斯身上，白裙子当即被染成棕色，黑色鹿皮高跟鞋也溅满咖啡渍。
“哎呀，不好意思，害得你也喝不成了。”
朱梦抿了抿嘴唇，显得尖尖的下巴更像锥子，转身走了。
2.
邱丽莲走进录制现场的时候，秦三苗正在角落里玩手机。
“摄影棚又热又嘈杂，你怎么不回家玩？”
邱丽莲站在秦三苗身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休假了？”
林尽染和夜宵等嘉宾正在摄影棚里录制，今天的主题是玩狼人杀。
秦三苗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抬头，“听说这期节目挺有意思的，申请加班。”
一局狼人杀已经玩到最后，林尽染所在的平民一方胜出。
夜宵把手上的卡牌一扔，“可以呀林少，深藏功与名，老司机都被你骗了！”
林尽染单手撑起下巴，迷人一笑，“你们这道行算什么老司机啊，我从小就是戏精，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装哭骗我爸零花钱了……”
现场爆笑，录制结束。
秦三苗手一顿，紧接着猛按屏幕，这局“吃鸡”又是完胜。
邱丽莲的目光，落在摇臂摄像机旁，小心盯着现场的王思斯身上。
“王思斯。”
邱丽莲声音不大，但是她亲临现场，整个空间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留意到她在，纷纷在各自的岗位上格外卖力。
朱梦的目光随着众人，再度落在王思斯身上，带着褐色花纹的美瞳后面，隐有怒火喷薄而出。
“林少这期表现不错，是你的功劳。”
邱丽莲觉得自己声音不够大，索性拿过现场话筒，沉稳的声音从音响里轰然四散。
“正好秦三苗来了，这期节目的后期剪辑也交给你吧。”
邱丽莲今天穿一件Burberry的浅米色紧身风衣，配同色高跟鞋，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王思斯眼中。
像一颗星辰一样……
邱丽莲在发光。
王思斯觉得，甚至邱丽莲身上的香水味，也如花香般带来整片森林的鲜活。
二十多年来，王思斯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拥有一段什么样的人生。
可是这一刻，炙热嘈杂的摄影棚里，她望着无比遥远的偏偏现在又站在她眼前的邱丽莲……心里忽然有了答案。
……她想成为邱丽莲那样的女人。
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星辰一样散发着光芒。
并且是一颗恒星。
……自带光和热，不依靠其他星辰。
从不寻找，永不妥协。
3.
徐雪娇坐在前往北京的动车上，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的Mr.睡不醒。
小蒋很快回复。
“宝宝要来了。”
小蒋懒得打字，经常配动图，紧接着发了一只卡通猫卖萌的表情。
“我开好房间等你？”
“不要。”徐雪娇有天分，她知道女人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说不。
“下次见面我来安排。”
“啊？宝宝等不及喔。”
小蒋连发了几个带问号的表情。
徐雪娇打定主意，没有再回复。
她喝了口矿泉水，点开陈楷的对话框，“我在动车上了。”
“去哪？”
“北京。”徐雪娇顿了顿，又说，“天冷了，妈让我过来陪陪你。”
陈楷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媳妇，几点到？”
这个称呼，多多少少有些刺痛徐雪娇，但是她依然声色平稳。
“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
“在车站等我。”
陈楷没有多说，扔下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徐雪娇忽然有些恍惚，攥着手机，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干枯树影。
……像是喝多了碳酸饮料，被无数细小的气泡刺痛了心脏。
徐雪娇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种不适感。
在法律上，陈楷是她的合法丈夫。
在古代，她所做的事被人知道了……可是要浸猪笼的。
4.
《王牌高帅富》节目组依照惯例，宴请嘉宾们吃午饭。
平时这些嘉宾都很忙，很少有机会聚得齐。
今天林尽染给面子，决定留下来吃午饭。夜宵追随他，也就没走，田百年等人也跟着凑热闹。人一多，局就热闹起来。
朱梦特意去洗手间补了妆，高跟鞋踏得笃笃有声，摇曳生姿地走进包厢，正红色的大红唇十分醒目，夜宵等人都多看了她一眼。
方塘也看一眼网红脸的朱梦，确实漂亮，他低头掩饰眼中的爱慕，逐个给各位嘉宾倒茶。
“各位嘉宾辛苦了，多亏你们鼎力相助，我们的节目才这样顺利……”
夜宵才不给面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这种废话就别说了，谁要你倒茶？让美女来！”
朱梦板着脸，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欣喜的神色，上前接过方塘手中的茶壶，走到夜宵面前。
“嘿，美女，加个微信？”
夜宵嬉皮笑脸地看着朱梦。
朱梦今天穿了桃红色的套装，衬得皮肤格外白皙，身材也是曼妙，抬起头来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们早就加过微信啦，叶少忘啦？”
声音娇嗔，听的方塘又是心中一动。
“哎呦呦，怪我怪我，记性不好。”夜宵一拍脑门。
“记性不好没事，肾好就行！”
田百年一脸促狭，接话节奏掌握得极好，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邱丽莲走到包厢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表情还算和煦。
可是仿佛一杯水里放进一块冰，包厢整体温度马上降了下来。
朱梦急忙放下茶壶，默默坐到方塘身边。
“方塘，栏目组周末去三亚度假村录特辑，刚落实的酒店赞助商，你带人回去安排一下，机票和行程要定好，策划案明晚十二点前赶出来给我。”
方塘怔了怔，急忙答应了，转身往外走。朱梦等编导纷纷跟在方塘身后出去。
王思斯正在角落里刷微博，她在看林尽染的微博评论……察觉编导们都往外走，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站起来跟上。
“王思斯，你留下。”
邱丽莲叫住王思斯。
王思斯闻到邱丽莲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以后你负责招待嘉宾吃饭。”
邱丽莲瞥一眼王思斯的手机屏幕，淡淡一笑，露出明显赞许的神色，目不斜视，眼风却覆盖住朱梦。
“我不会亏待真正做事的人。”邱丽莲轻轻拍了拍王思斯的肩膀。
“这期节目收视率破五的话，下期你做总编导，跟方塘同级。”